九月的风裹着初秋的凉，苏软背着挂着摩天轮挂件的书包走出单元楼时，老槐树下的身影比暑假前又高了些——周野穿着新的蓝白校服，手里攥着两个热乎的肉包，指尖还捏着张折得整齐的课程表。“昨天去学校领的，我们俩都在高二（3）班，同桌！”他迎上来时，眼睛亮得像刚擦过的玻璃，把肉包递到苏软手里，“楼下早餐店的，你暑假说想这口，我特意让老板多蒸了两分钟。”
苏软咬了口肉包，松软的面皮裹着鲜美的肉馅，还是熟悉的味道。她低头看课程表，周野的字迹在“数学”“物理”旁边画了小勾：“这几节课我提前借了课本，晚上回家整理笔记，明天给你带。”风里飘来校园里银杏叶的淡香，两人并肩往学校走，苏软的书包带偶尔蹭到周野的胳膊，像暑假在海边时，海浪轻轻拍着脚踝的触感。
高二（3）班的教室在三楼，靠窗的位置还空着——周野早上六点就来占了，桌上放着苏软常用的浅蓝色笔记本，扉页写着“高二（1）周”，是他们约定的标记。“你坐里面，晒得到太阳，冬天不冷。”周野帮苏软把书包放在桌洞里，又从自己的书包里掏出个小盒子，“暑假在海边捡的贝壳，我串成了钥匙扣，给你挂书包上。”
苏软接过钥匙扣，小小的贝壳串在银色的链子上，阳光照在上面，闪着淡淡的光——和她脖子上的海浪吊坠刚好呼应。“你什么时候串的？”她指尖碰着贝壳，想起暑假最后一晚，周野在民宿的台灯下，用细针穿贝壳的样子，当时他还不小心扎到了手，却笑着说“没事，很快就好”。“回家后找我妈借的线，串了好几天呢。”周野挠了挠头，耳尖有点红，“怕你觉得不好看。”
开学第一堂是数学课，老师讲的函数题有点难，苏软皱着眉记笔记时，周野悄悄把自己的草稿纸推过来——上面画着清晰的函数图像，红色的笔迹标着“对称轴：x=1”，旁边还画了个小太阳：“别慌，下课我给你讲。”苏软看着草稿纸，突然想起去年期末复习时，周野也是这样，把复杂的题拆成简单的步骤，一点一点讲给她听。
下课铃响后，周野果然没去操场，坐在座位上帮苏软讲函数题。他的指尖轻轻点在草稿纸上，声音放得很轻：“你看，把x=1代入，就能算出顶点坐标，和你暑假在海边捡的贝壳形状有点像，都是对称的。”苏软跟着他的思路算，没一会儿就懂了，抬头时刚好对上周野的目光，他眼里带着笑，像暑假看日出时，海面上的光。
中午去食堂吃饭，周野还是帮苏软打了番茄鸡蛋面，多放了菜，没放香菜。“暑假在海边吃了那么多海鲜，你是不是想这口了？”他把自己碗里的鸡蛋夹给苏软，“我问过食堂阿姨，今天的番茄是新摘的，甜得很。”苏软咬着鸡蛋，心里像被番茄汤浸过一样，暖乎乎的——从去年期末到现在，周野记着她所有的喜好，比她自己还清楚。
下午的物理课讲电路，老师提问时，苏软举手回答了——是周野昨晚在电话里帮她复习的题。坐下时，周野悄悄给她比了个“棒”的手势，课桌下递过来颗草莓味的薄荷糖，是她喜欢的口味。苏软含着糖，薄荷味从舌尖散开，脑子更清醒了，她看着周野认真记笔记的侧脸，突然觉得，高二的时光，好像和去年一样，又不一样——多了些海边的回忆，多了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柔。
放学时，天已经有点暗了，银杏叶落在地上，铺成金色的小路。周野帮苏软拎着书包，两人慢慢往家走。“晚上我整理物理笔记，你把英语作文写了，明天我帮你改。”周野突然说，声音被晚风裹着，轻轻落在苏软耳边，“对了，周末我们去图书馆吧？我借了本关于海边生物的书，你肯定喜欢。”
“好呀。”苏软点头，踢着路上的银杏叶，“对了，明年暑假，我们还去海边好不好？表哥说夏天的海更蓝，还能游泳。”周野停下脚步，转头看她，眼里映着路边的路灯，像星星落在里面：“好，我们明年还去，还要看海上日出，捡更多的贝壳，把你的钥匙扣串满。”
走到苏软小区楼下，周野从书包里掏出个信封，递给她：“这个给你，写了点东西，你回家再看。”苏软接过信封，上面写着“给苏软的信”，是周野的字迹，一笔一画很认真。“那我上去了，明天见。”她挥了挥手，转身走进单元楼，走到二楼时，忍不住趴在窗户上往下看——周野还站在树下，朝她挥了挥手，脖子上的小太阳吊坠，在路灯下闪着光。
回到家，苏软坐在书桌前，小心翼翼地拆开信封。里面是张浅蓝色的信纸，上面是周野的字迹：
“苏软：
今天开学，看见你背着摩天轮挂件的书包，突然想起去年期末，在考场外给你递橘子水的样子。那时候我还不敢牵你的手，现在却能和你一起走在银杏树下，聊明年的海边约定。
高二的课很难，但我会和去年一样，帮你整理笔记，讲不会的题。你也会帮我改英语作文，像暑假在海边，帮我捡贝壳一样。
我把暑假在海边拍的日出照片，夹在信纸里，你放在笔记本里，想海边的时候就看看。明年暑假，我们还要拍更多的照片，把所有的时光都记下来。
周野
高二开学第一天”
苏软从信纸里拿出照片，日出的金光洒在海面上，周野的侧脸在照片的角落，正笑着看向她——原来那天他偷偷拍了照片，还洗了出来。她把照片夹在浅蓝色的笔记本里，旁边是去年期末的物理笔记，还有暑假在海边捡的贝壳钥匙扣。
窗外的晚风带着银杏叶的香，苏软掏出手机，给周野发了条消息：“信我看了，照片很好看，明年暑假我们还要一起看日出。”很快，周野回复了一个咧嘴笑的表情，还有一句：“明天见，我把物理笔记带来，还有你喜欢的草莓味薄荷糖。”
苏软看着消息，把手机放在胸口，心里像被晚风拂过一样，软乎乎的。她知道，高二的时光才刚刚开始，还有很多的数学课、物理题，还有很多的银杏叶、晚风，还有很多和周野一起的日子——从去年的摩天轮到今年的银杏，从暑假的海边到未来的约定，所有的温柔时光，都像这封信一样，写满了未完的期待，慢慢走向更远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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