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放不是个拖泥带水的人，尤其是在认定一件事之后。既然确定了段芷若就是记忆里的那个女孩，又或许，那份初见的悸动早已超越了模糊的记忆，他开始有意识地“靠近”她。
当然，作为首席试飞员，他有的是“正当”的理由。
“段工程师，关于新机型的气动布局，我这里有几个试飞中发现的问题，想和你讨论一下。”这是邓放找到段芷若的第一个借口。
段芷若正在整理刚拿到的试飞数据，闻言抬起头，点头道：“好，邓中校请说。”
她的办公桌上堆满了图纸和文件，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上面，给那些冰冷的线条和数字镀上了一层暖意。邓放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对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公事公办，但目光却忍不住一次次落在她认真的侧脸上。
他条理清晰地阐述着试飞中遇到的问题，那些专业术语从他口中说出，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段芷若听得很仔细，时而蹙眉思考，时而在笔记本上记录，偶尔提出自己的见解，逻辑缜密，角度刁钻，完全不像一个刚调来的新人。
邓放心中暗赞，她不仅有着让他心动的模样，更有着与他匹配的专业素养。这种欣赏，让他靠近的心思更加坚定。
从那天起，邓放成了技术部门的“常客”。
“段工程师，这个参数曲线有点异常，你帮忙看看？”
“段芷若，新的模拟飞行数据出来了，一起分析一下？”
“下次试飞，你要不要去塔台？有些细节可能需要你现场记录。”
他的理由永远离不开工作，态度永远严谨认真，可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尤其是雷宇和夏鹏辉这两个跟他关系最铁的队友。
午休时，雷宇端着餐盘凑到邓放身边，挤眉弄眼地说：“放哥，最近挺忙啊，不是在试飞，就是在去找段工程师的路上。”
夏鹏辉也跟着起哄：“就是，以前叫你去食堂吃饭，你都说没胃口，现在倒好，一到点就往技术部那边瞟，说吧，是不是对咱们新来的段工有意思？”
邓放抬眼扫了他们一下，面不改色地扒了口饭：“别瞎说，工作需要。”
“工作需要？”雷宇嗤笑一声，“放哥，你骗别人还行，骗我们？上次你拿着一个明明是机械师就能解决的小问题去找段工，当我们瞎啊？”
邓放没再辩解，只是耳根悄悄泛起一丝微红。有些心思，藏不住，也不想藏得太好。
而这一切，都被一个人看在了眼里——段庭洲。
段庭洲是段芷若的二哥，也是试飞局的试飞员，中校军衔，和邓放是同期，关系一直很铁，私下里以兄弟相称。他比段芷若早来阎良几年，对这个妹妹宝贝得紧。
这天，他刚结束飞行，就看到邓放拿着一份图纸，笑着走进了技术部，那笑容，温和得能滴出水来，是他认识邓放这么多年，在工作场合从未见过的样子。段庭洲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不动声色地跟了过去，在门口就听到邓放的声音：“芷若，这个机翼结构的优化方案，我觉得你这个思路很好……”
“芷若”？叫得这么亲热？
段庭洲推门进去，脸色沉沉地看着邓放：“邓放，你跟我出来一下。”
邓放看到段庭洲那副表情，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他放下图纸，对段芷若说了句“我先出去一下”，便跟着段庭洲走到了走廊尽头。
“说吧，你对我妹妹做什么了？”段庭洲双臂抱胸，眼神锐利地审视着他，“我把你当兄弟，你居然想当我妹夫？”
邓放迎着他的目光，没有躲闪，语气诚恳：“庭洲，我是认真的。我喜欢芷若。”
“认真？”段庭洲挑眉，“你了解她吗？我告诉你邓放，我妹妹可不是那么好追的，你要是敢欺负她，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我不会欺负她，我会保护她。”邓放的声音坚定，“我知道这需要时间，也需要你的认可，但我会证明给你看。”
段庭洲看着他良久，从他眼里看到了不容置疑的认真，心里叹了口气。邓放的为人，他是信得过的，只是……自家白菜要被好兄弟拱了，这感觉，怎么想怎么别扭。
“哼，走着瞧。”段庭洲丢下一句，转身走了。他没直接反对，但那态度，明显是要全程监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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