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杯盏碰撞的声音此起彼伏。魏冰婧跟着沈霁川应酬了半圈,手里的香槟还没喝几口,就被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拦住了去路——是张总,以前跟魏家有过合作,却在魏家破产时第一时间撤资,还落井下石拿了不少好处。
“这不是魏大小姐吗?”张总端着酒杯,眼神里带着戏谑,“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今天能在沈总身边见到你。怎么,现在是跟着沈总做事了?”
周围几个人闻声看过来,目光里带着看热闹的意味。魏冰婧握着酒杯的手指紧了紧,脸上却没露半分怯意,微微颔首:“张总,好久不见。现在确实在沈氏工作,以后还请多指教。”
“指教谈不上。”张总笑了笑,话里却藏着刺,“不过魏大小姐以前可是锦衣玉食的,现在做助理,怕是委屈了吧?正好,我公司还缺个秘书,不如你跟我干?待遇肯定比在沈总这儿好。”
这话一出,周围的笑声更明显了——明着是挖人,实则是在羞辱她,还顺带挑衅沈霁川。魏冰婧能感觉到,身后沈霁川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却没听到他开口解围的声音。
她深吸一口气,抬眼看向张总,语气平静却带着锋芒:“张总抬举了。我在沈氏做得很好,沈总待我不薄,就不劳张总费心了。”
“待你不薄?”张总挑眉,故意晃了晃手里的酒杯,“那倒是没看出来。不过话说回来,魏家欠我的那笔货款,至今还没还呢。今天既然见了面,魏大小姐是不是该表示表示?这杯酒,你要是干了,我就再宽限几天,怎么样?”
他递过来一杯高度白酒,酒杯满得快要溢出来。魏冰婧酒量本就不好,更何况是这么烈的酒,可她知道,今天这杯酒要是不接,只会让张总更得寸进尺,也会让沈霁川丢脸。
她没犹豫,伸手接过那杯白酒,指尖触到冰凉的杯壁,语气依旧从容:“张总说的是以前的事,魏家虽然遇到了难处,但该还的钱,绝不会赖。不过今天这杯酒,我可以喝,但不是为了宽限,而是为了感谢张总——感谢您当初在魏家最难的时候撤资,让我们看清了谁是真朋友,也让我们学会了怎么在绝境里站起来。”
说完,她没给张总反应的机会,仰头将杯中的白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烧得她胃里一阵翻涌,脸色瞬间白了几分,却还是强撑着放下酒杯,对着张总笑了笑:“酒我喝了,张总还有别的事吗?”
张总愣了愣,显然没料到她会这么说,更没料到她真的敢喝这么烈的酒。周围的人也收了笑意,看向魏冰婧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惊讶——以前的魏冰婧虽然骄傲,却没这么硬的性子,如今倒像是淬了层铠甲。
“没、没事了。”张总有些尴尬,讪讪地收回手,“魏大小姐果然爽快。”
魏冰婧没再跟他废话,转身回到沈霁川身边。刚站稳,胃里的灼烧感就更强烈了,她忍不住皱了皱眉,指尖抵着小腹,想压下那股不适。
“还行。”忽然,沈霁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语气听不出情绪,却没了之前的冷漠,“没让我失望。”
魏冰婧愣了一下,抬头看向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眼里,没有了之前的疏离,反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可,像是在打量一件重新认识的事物。
“沈先生,我……”她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逞强,却被沈霁川打断了。
“不用解释。”他递给她一杯温水,“先喝点水,胃里会舒服点。”
魏冰婧接过水杯,指尖碰到他的手指,传来一丝短暂的温度。她低头喝了口水,心里忽然有些发暖——原来他刚才没开口,不是不管她,而是在给她机会,让她自己面对。
而她,好像没让他失望。
晚宴后半段,再没人敢故意为难魏冰婧。沈霁川偶尔会跟她低声说几句话,大多是介绍身边的人,语气比之前温和了些。散场时,沈霁川让司机先送魏冰婧回去,还特意让助理给她带了胃药。
坐在车里,魏冰婧看着窗外掠过的夜景,手里攥着那盒胃药,忽然觉得,这场“十年之约”,或许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