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维护她？

周一的晨会刚结束，办公室里就弥漫着一股低气压。老员工张姐红着眼眶收拾工位，手里的文件夹掉在地上，纸张散了一地——就在刚才，沈霁川当着所有人的面宣布解雇她，理由是“工作失误导致合作方不满”。

没人敢替张姐说话。上周谭芊妤来公司送文件，故意把张姐整理好的合同放错文件夹，导致合作方收到的资料缺了关键条款。事后谭芊妤红着眼眶对沈霁川说“都怪我没提醒张姐检查”，话里话外却暗示张姐是故意刁难新人。沈霁川没查细节，直接下了解雇令，连张姐辩解的机会都没给。

魏冰婧看着张姐落寞的背影，心里堵得慌。她知道张姐工作向来仔细，怎么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可沈霁川的偏袒摆在明面上，她就算想替张姐说话，也找不到立场——这些天，谭芊妤在公司越来越“自在”，不仅随意进出沈霁川的办公室，还时常对其他同事的工作指手画脚，大家敢怒不敢言。

午休时，魏冰婧刚走到茶水间，就听见里面传来谭芊妤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得意：“……你说那个魏冰婧啊，不就是个助理吗？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天天在沈总面前晃悠，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芊妤姐，你别生气，沈总心里只有你。”旁边有人附和着，语气里满是讨好。

魏冰婧握着门把手的手顿了顿，没进去，转身想走，却被谭芊妤叫住：“魏助理既然来了，怎么不进来？是怕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吗？”

她转过身，看见谭芊妤靠在吧台边，手里端着一杯奶茶，眼神里带着挑衅：“我听说魏助理最近总是加班到很晚，是工作能力不行，还是故意想在沈总面前刷存在感啊？”

“我的工作进度，不需要向谭小姐汇报。”魏冰婧语气平静，不想和她争执。

“怎么不需要？”谭芊妤上前一步，故意撞了她一下，手里的奶茶洒了几滴在魏冰婧的职业装上，“哎呀，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不过魏助理这衣服，好像穿了挺久了吧？沈总平时没给你涨工资吗？也是，助理而已，工资高不到哪儿去。”

这话像是针一样扎在魏冰婧心上，她攥紧手指，刚想开口，就听见身后传来沈霁川的声音：“怎么回事？”

谭芊妤立刻变了脸色，收起刚才的嚣张，红着眼眶对沈霁川说：“霁川，我不是故意的，我刚才想给魏助理递奶茶，不小心洒到她衣服上了，我已经道歉了，可魏助理好像不太高兴……”

沈霁川的目光落在魏冰婧衣服上的污渍上，又扫过她紧绷的侧脸，眉头微微蹙起。魏冰婧以为他会像上次偏袒张姐那样偏袒谭芊妤，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听见他对谭芊妤说：“既然是你不小心，就该好好道歉，别在这里争执。”

谭芊妤愣住了，显然没料到沈霁川会这么说：“霁川，我……”

“好了，”沈霁川打断她，语气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你先回去，我还有事要和魏助理说。”

谭芊妤咬了咬唇，狠狠瞪了魏冰婧一眼，转身不甘心地走了。茶水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沈霁川看着魏冰婧衣服上的污渍，沉默了几秒，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张卡递给她：“去楼下商场买件新的，算公司报销。”

“不用了沈总。”魏冰婧摇摇头，往后退了一步，“我自己回去洗一下就好，不影响工作。”她不想再和他有任何超出工作之外的牵扯，尤其是在他明显偏袒谭芊妤的情况下。

沈霁川的手顿在半空，看着她疏离的眼神，心里莫名有些烦躁。他收回卡，语气恢复了平时的冷硬：“下午把张姐那个项目的交接文件整理好，送到我办公室。”说完，转身快步离开。

魏冰婧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硌着——他刚才的维护，到底是出于对下属的基本尊重，还是仅仅因为不想在公司里闹得太难看？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想再深究。她低头看了看衣服上的奶茶渍，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工位走——还有很多工作等着她做，没时间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