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将谭芊妤的“背景资料”放在沈霁川桌上时，附带了几张老照片——照片里是城西老巷拆迁前的模样，其中一张角落处站着个穿白裙的小女孩，身形和谭芊妤如今的轮廓隐约能对上，旁边还标注着“谭家早年在巷口经营小卖部”的字样。沈霁川指尖划过照片边缘，那些伪造的细节天衣无缝，恰好填补了他记忆里的空白，让他对谭芊妤的信任又多了几分。
从那天起，沈氏集团上下都能察觉到变化。沈霁川不再是那个只埋首工作的冷硬总裁，时常会提前离开公司，车里放着的不再是财经新闻，而是谭芊妤喜欢的轻音乐。前台每天会收到谭芊妤送来的下午茶，有时是亲手做的曲奇，有时是刚泡好的花茶，沈霁川都会放在办公桌上，偶尔还会让助理分一些给同事，唯独跳过了魏冰婧的工位。
魏冰婧第一次撞见他们，是在公司附近的咖啡馆。她中午去买咖啡，透过玻璃窗看见沈霁川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杯卡布奇诺，而谭芊妤正拿着小勺子，轻轻帮他搅拌杯里的奶泡，嘴角带着温柔的笑意。沈霁川没有像平时那样皱眉拒绝，反而侧头听她说话，眼底带着几分她从未见过的柔和。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转身快步离开，手里攥着的咖啡订单被揉得发皱。回到公司，她刚坐下就接到沈霁川的电话，让她把下午要用的项目报告送到他办公室。她抱着文件过去时，正好看见谭芊妤从里面出来，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购物袋，笑着对她说：“魏助理，麻烦你了，沈总在里面等你。”
魏冰婧点点头，没说话，推门走进办公室。沈霁川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上是谭芊妤刚发来的美甲照片，他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听见动静才抬头，语气恢复了往日的冷硬：“报告放这儿，你先回去，半小时后开会。”
她放下文件准备离开，却被他叫住：“等等，上次让你整理的合作方联系方式，怎么少了两家？”沈霁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将一份名单扔在桌上，“做事能不能仔细点？这种低级错误也要犯？”
魏冰婧拿起名单一看，确实漏了两家刚新增的合作方信息——她昨天整理到凌晨，因为担心母亲的康复情况分了神，竟真的出了错。她攥紧手指，低声道歉：“对不起沈总，我现在回去补。”
“不用了，”沈霁川打断她，语气更冷，“让新来的实习生去做，你去把会议室的设备再检查一遍，别等会儿开会出问题。”
她走出办公室时，正好碰到实习生抱着文件走过，对方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同情。魏冰婧深吸一口气，走到会议室，一遍遍地检查投影仪、麦克风，指尖碰到冰冷的设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又闷又沉。
接下来的几天，这样的忽略和指责成了常态。沈霁川会因为谭芊妤说想看某部新上映的电影，临时取消和魏冰婧的工作汇报；会因为谭芊妤做美甲需要等两个小时，让魏冰婧在公司加班到深夜，只为了等他回来签一份并不紧急的文件；甚至在她拿着修改好的合同去找他时，他正低头给谭芊妤发消息，连文件都没看就说“放那儿吧，我等会儿看”，结果第二天又因为合同里的一个小标注没改，当着部门所有人的面批评她“工作态度不端正”。
魏冰婧没再解释，只是默默把所有工作都做得更细致。她不再期待从他那里得到半句关心，也不再纠结他对谭芊妤的特殊——毕竟，谭芊妤是他找了多年的“白月光”，而自己，不过是他手下一个普通的助理。
只是偶尔在加班到深夜，看着窗外沈霁川开车送谭芊妤回家的车灯渐渐远去时，她心里还是会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冷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电脑屏幕上——工作才是她现在最该专注的事，至于其他的，不该想，也不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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