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酒吧的VIP卡座里,酒液洒了满地,顾衍舟指间的威士忌杯空了又满,冰球在杯壁撞出清脆的声响,却压不住他心头莫名的烦躁。
从把宋清禾扔出去的那一刻起,他本该觉得解气——毕竟她骗了他,宋家也算计了他。可闭上眼,总想起她倒在雨里时,脸上混着血的泪水,还有那句“你会后悔的”,像根细刺,扎得他心口发闷。
“顾总,您喝多了。”助理递上热毛巾,小心翼翼地劝,“要不先回去休息?”
顾衍舟一把挥开毛巾,酒瓶重重砸在桌上,猩红的眼看向助理:“去找人,把宋清禾给我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不允许她就这么消失。她欠他的,欠顾家的,必须亲自还清,哪怕是用她那条命,还有她肚子里那个不明不白的孩子。
凌晨三点,破旧的出租屋里,宋清禾刚靠在床头歇了会儿,小腹的坠痛还没缓过来,房门就被猛地踹开。几个黑衣保镖冲进来,不由分说地架起她的胳膊。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宋清禾挣扎着,声音嘶哑,“顾衍舟是不是疯了?”
没人回答她。黑色轿车一路疾驰,再次停在云顶公馆门口时,顾衍舟正靠在玄关,眼底布满红血丝,身上的酒气混着冷意,让整个空间都压抑得喘不过气。
“跑什么?”他上前,掐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宋清禾,你以为你能逃得掉?”
宋清禾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心里只剩寒意:“顾衍舟,你已经毁了宋家,还想怎么样?杀了我,杀了这个孩子吗?”
“杀了你?”顾衍舟冷笑,指腹摩挲着她手腕上的红痕,“我没那么便宜你。从今天起,你就在这里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他转身对着管家吩咐:“把二楼最里面的房间锁了,除了送饭的,谁也不准靠近。她要是敢闹,就饿着。”
厚重的房门“咔嗒”一声落锁,宋清禾看着窗外紧闭的铁栏,像被困在笼子里的鸟。她摸了摸小腹,眼泪无声地落下——她不能就这么认命,爸妈还在等着她,孩子也不能出事。
第二天下午,管家送饭时,宋清禾趁着他转身的间隙,飞快地将一张写着地址和求救信息的纸条塞进他口袋。那是她昨晚偷偷写的,管家是宋家旧部,当年爸妈帮过他,她赌他会念着旧情。
果然,傍晚时分,魏冰婧的电话就打了进来——是管家偷偷用备用手机接的,只敢说一句话:“魏小姐,宋小姐在云顶公馆二楼,她让您先安顿好叔叔阿姨,别担心。”
魏冰婧的心瞬间揪紧,挂了电话就直奔宋父宋母暂避的民宿。看着憔悴的二老,她强压着眼泪:“叔叔阿姨,清禾现在暂时安全,你们先跟我去邻市避一避,我已经安排好了住处,等风头过了,我们再想办法救她。”
宋母拉着魏冰婧的手,哭得浑身发抖:“冰婧,你一定要救救清禾,救救她肚子里的孩子啊……”
“您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她有事的。”魏冰婧咬牙保证,心里已经开始盘算——顾衍舟把清禾锁起来,肯定是还没完全放下,只要找到照片是合成的证据,就能让清禾脱身。
而云顶公馆里,宋清禾靠着门板,听着楼下顾衍舟打电话的声音——他还在查宋家的残余资产,语气依旧冰冷。她握紧了藏在枕头下的发卡,那是她唯一能找到的“工具”。
魏冰婧已经安顿好爸妈,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等着机会,从这个囚笼里逃出去。她不能再让顾衍舟毁了她的一切,更不能让孩子生在这样一个充满仇恨的环境里。
深夜,顾衍舟醉酒后敲响了她的房门,声音含糊:“宋清禾,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