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

两人动作麻利，没过多久就把仪器组装完毕，雾笙也被轻轻放进希卡利带来的治愈仓里。

　　“托雷基亚，这里的数据调一下，试试能不能连接意识。”希卡利指着光屏上的曲线，指尖在上面轻点。

　　雾崎皱眉摇头：“这个参数我试过，没用，连接到一半就断了。”

　　“有点棘手……”希卡利刚要继续调试，刺耳的警报声突然划破实验室的安静——“滴——滴——”治愈仓的灯瞬间变红，屏幕上的生命体征数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下掉！

　　“怎么回事？！”雾崎瞬间冲到仓前，手紧紧攥着仓壁，指节都泛白了。希卡利也脸色一沉，飞快操作仪器：“数据全在下降！是意识层面的问题，他的意识在消散！”

　　“注入生命能量！”雾崎立刻反应过来，掌心凝聚起光暗能量，就要往治愈仓里送。可能量刚碰到仓壁，就被弹了回来——“没用！被那股未知能量挡住了！”

　　希卡利的额角渗出冷汗，他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那股能量在保护他，可又在吞噬他的意识……像是在做什么选择！”

　　就在这时，托盘上的格里姆德突然清醒过来，它扑到仓壁上，周身的黑暗能量疯狂涌动：“喂！小不点！别睡了！你要是敢不醒，谁给我买糖啊！”

　　斯纳克也“咿呀”叫着，用身体蹭着仓壁，灰色的身体泛起淡淡的光。

　　治愈仓里的雾笙睫毛颤了颤，数据下降的速度突然慢了下来。

　　……

　　黑暗里，雾笙的意识像片浮在水面的叶子，忽上忽下。破碎的记忆碎片不断撞进脑海——有奥莱斯特的星辰，有西亚姐姐推他进裂缝时的背影，还有幻境里那座虚假的金色王城。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才终于稳住神。

　　“你终于醒了啊。”星澜的身影在黑暗中慢慢凝聚，还是记忆里那身白衣，发梢缀着细碎的星光，“我还以为你要在幻境里待一辈子呢。”

　　雾笙看着他，脑海里突然清明起来——星澜不是别人，是他灵魂的一部分，承载着那些他不敢面对的记忆。“你用什么方法突破异空间的？”

　　他开口，声音在黑暗里显得有些空。

　　星澜笑了笑，伸手碰了碰他的额头，指尖带着熟悉的星光温度：“还能是什么？当然是靠你体内的力量。我调动了你藏在深处的黑暗能量，再加上异空间本身的波动，硬生生撞开了一条路。”

　　雾笙愣了愣，“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叫醒我？”他问。

　　“叫醒你有什么用？”星澜挑眉，“你心里一直念着托雷基亚，可又总背着‘灾星’的包袱。我就是要让你看看，虚假的温柔留不留得住你，真正的家，是你拼命想回去的地方。”

　　雾笙：“是啊，我拼命都想回到的地方……”

　　突然意识空间一阵波动，黑暗里突然冒出一团黑影，周身萦绕着令人窒息的不详气息——托雷洛斯瞬间绷紧神经，这力量绝不是格里姆德的，倒像是之前那只异空间怪鸟！看来当时星澜撞开空间裂缝时，不小心让这东西钻了空子，真是麻烦。

　　黑影猛地展开翅膀，幻化成怪鸟的模样，尖啸着朝两人扑来。星澜懊恼地攥紧拳头：“大意了，居然让它跟了进来！”

　　托雷洛斯无奈地摆出迎敌姿势，语气里满是幽怨：“又要打架啊？我身上的伤还在幻痛呢，虽然意识里没什么实感……”话虽这么说，他掌心已经凝聚起蓝黑色的光——就算身体还没恢复，也不能让这东西破坏他回家的路。

　　“咳咳，是我的错。”星澜的声音带着歉意，“我之前也没意识，被黑暗力量影响，才给了它可乘之机……对不起。”

　　“没事啦，又不是你的错。”托雷洛斯回头冲她笑了笑，眼里的疲惫瞬间消散，“一起把它净化掉，好不好？”

　　星澜愣了愣，随即用力点头，眼里重新燃起光芒：“好！一起上！”

　　话音未落，他就化作一道星光，直直飞进托雷洛斯的体内。

　　两股力量在托雷洛斯体内交融，银蓝色的光和星澜的星光缠在一起，在黑暗里亮起耀眼的光。

　　他握紧拳头，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单一人，也不再是别人口中的“灾星”。

　　怪鸟再次扑来，利爪带着黑色的能量。托雷洛斯侧身躲过，掌心的光瞬间化作长枪，狠狠刺向怪鸟的翅膀：“这次，可不会让你再跑掉了！”

　　长枪刺穿怪鸟身体的瞬间，星澜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用星光能量包裹它，能净化掉它的黑暗力量！”

　　托雷洛斯立刻照做，银蓝色的光裹着星光，像一张网，将怪鸟牢牢困住。

　　怪鸟发出凄厉的尖啸，身体在光网里慢慢消融。托雷洛斯看着它化作黑烟消散，终于松了口气——这下，总算能安心回家找爸爸了。

　　实验室内，佐菲带来的治愈仓泛着淡绿色的光，东光太郎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双目紧闭，脸上还带着被“友好交流”后留下的伤痕——嘴角破了皮，颧骨上有块淤青，却不妨碍他睡得香甜，轻微的鼾声从仓内传出来。

　　格里姆德叼着一捧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野花，趾高气扬地飞到治愈仓前，把花塞进东光太郎手里。

　　那野花蔫蔫的，配上东光太郎“安详”的睡姿，活脱脱一副“原地去世”的既视感。

　　雾崎站在仓边，看着东光太郎脸上的伤，小声嘀咕：“哥哥们，是不是下手太重了……”

　　自从和泰罗走得近，他对奥特六兄弟的称呼也跟着变了，从最初的“长官”“前辈”，慢慢变成了“哥哥”。

　　北斗星司（艾斯）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一脸坦荡：“没事的托雷，我们真手下留情了！要是按打超兽的力道，他现在可不止这点伤。”

　　乡秀树（杰克）也点头附和：“对，泰罗皮糙肉厚，这点伤很快就好。再说他连小洛斯都认不出，这点教训算轻的了。”

　　诸星团（赛文）双手抱臂，眼尾带着笑意：“他被小洛斯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可见训练不够。父亲特意说了，等他回光之国，要亲自指导特训。”

　　迫水真吾（佐菲）一边处理光屏上的文件，一边抬头补充：“玛丽妈妈也安排了银十字全套检查，连康复训练的方案都拟好了，就等他回去。”

　　雾崎听得嘴角抽了抽——合着泰罗这趟地球之行，不仅挨了打，回去还要面临“父母混合双打”？他默默为东光太郎默哀一秒，转身走到希卡利身边：“数据怎么样了？”

　　希卡利指着屏幕上缓慢回升的曲线，眼里带着笑意：“快了，你看，意识连接的波动越来越强，很快就能出来了。”

　　“星澜？”他试探着在心里呼唤，声音轻轻的，“你不和我回家吗？这里也是你的家啊。”

　　过了好一会儿，脑海里才传来星澜的声音，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藏着一丝落寞：“回家……那是你的家，洛斯。”

　　他顿了顿，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只是你灵魂的一部分，是你为了藏起孤独分裂出来的影子，本就该待在黑暗里，注定是孤独的。”

　　雾笙攥紧拳头，眼眶有点发红：“才不是！你不是影子，你是星澜，是陪我走过奥莱斯特、陪我从异空间逃出来的人！爸爸会喜欢你的，格里姆德他们也会和你做朋友，这里就是你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