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你们下一步什么计划？”

”仅凭这张照片没办法进行人脸识别，”伍耀磊说着又回头看了眼大屏幕上糊出重影的侧脸照，“我们计划增派人手，单点布控和地毯式排查。”

但需要排查的范围实在大，单一的行动模式效率实在有些低。黄德忠略作思索后开口：“我建议双管齐下。明面上常规排查，暗中让跟踪队潜伏搜捕……”

王雪梅有些无奈地开口打断了他的话：“黄Sir，已经没有跟踪队了。”

黄德忠从今天重新踏进警局开始，还是第一次露出了无所适从的表情：“没、没了吗？”

“如今的天眼网络和人工智能让这个传统跟踪队的作业很少派上用场，”蔡伟达解释着，顺手又朝黄德忠抛出个新点子，“黄Sir，你来临时组建跟踪队怎么样？”

…………

季云蔚才换好衣服走近训练室，一打眼就瞧见了何秋果已经练得发丝都被汗湿，离得远远的无声地笑了笑。然而她才刚随手从一旁拎出瓶水在掌心掂了掂，还没来得及上前送水劝何秋果休息一会儿，一群人就已经先她一步围了上去。

“欸，小果子。”

“到时候你们就负责布控盯梢，抓人我们来，记住了？”

何秋果没有搭话，脸上的表情却冷了下来。

“小果子练练身手碍着你了？”“我是怕她到时候一上一线逞能，再让人给跑了。”

季云蔚扔下水瓶发出的声响和何秋果一拳捶在拳击袋上的动静几乎完全重合上。何秋果似有所感地转头看了过去，正正好好和她的眼神对上。

他们转头离开，一边走，嘴上也还不见停。

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够传进她们耳中。

“这小身板当什么刑警……”“人家老爸就是刑警。”“但她不知道自己就是我们警队的宣传物料吗？还没个笑脸……”

何秋果用眼神制止了季云蔚准备要上前质问的动作，接着一个飞身扑上去一脚把人踹倒了。

“我当刑警碍你们什么事了？我凭我自己本事当上的刑警，瞧不起谁？”何秋果心底的怨气已经压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宣泄口，上手的动作着实带了几分狠劲，“别忘了，让他们跑了的是你们这群笨蛋！”

季云蔚在何秋果扑上去时就开始慢悠悠朝这边走。此时她正好走到近处，眼疾手快地一把揽住被推起来的何秋果。轻轻松开环住她的胳膊后，季云蔚回过头朝着旁观的两人皮笑肉不笑地弯了弯唇角：“还看呢？嚼舌根很好玩吗？”

“小云，我们没有那个意思……”

“我老爸也是刑警，”听见转移到一旁的两人已经重新打了起来，她也直截了当地一拳朝着面前两人挥了上去，懒得再听他们废话，“都是凭本事当上的刑警，你们在傲什么？”

…………

“痛吗？”季云蔚累的往椅子上懒洋洋一瘫，一边平复着气息一边动了动脑袋朝何秋果看过去。

“刑警队这种地方，在家动动手，在外面可以换命。”

黄德忠把她先前乱扔的水捡了回来丢进她怀里，像是在应她的问题，话却是对着何秋果说的。

何秋果才因为季云蔚的懒散样子忍不住露出的一丝笑意很快转向苦涩。她沉默了一下，继而轻轻一哂：“……这种地方压根没人觉得第一个踹门冲进去的可以是个女的。”

“第一个冲进去的可是要挨子弹的——”“有什么不可以？我不怕死。”

“他们是怕你死啊。”

“我们的命为什么需要他们的这种关心？”瘫了会儿灌了两口水缓过些劲来的季云蔚猛地坐直了身子，直直看向黄德忠，“大家都是刑警，没人需要自己在追捕犯人的路上被保护。”

“同僚的命他们不管的话……”“这里没人拿我当同僚——”察觉到身旁的一道视线，何秋果话说到一半突然打了个转，“除了小云姐。”

“黄叔，你刚刚说的话都不成立啊，”季云蔚弯起笑眼，“刑警就是要行动的。怎么行动起来没见他们怕其他同僚死？”

…………

第二天，负责此案的大家正再次聚在会议室里分析影子在澳兴大厦被拍下的侧脸照片时，黄德忠突然推开了门。

“我来吧，”他说，“我来重组跟踪队，捉拿影子。”

季云蔚回头看了一眼。而何秋果正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