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地毯如同一块贪婪的海绵,悄无声息地吞噬掉两人的脚步声,只剩下微微起伏的呼吸在寂静中轻轻浮动。雷狮的手指悬在一寸之遥,指尖缓缓掠过安迷修衬衫领口的那颗银色纽扣,金属的冰凉与掌心的温度交织,似乎连空气都被这短暂的触碰染上了些许灼热。
“你以前送我的那个骑士模型,”安迷修突然出声,嗓音低哑得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遍,“被我妈搁进了一个旧木箱里。前几天回家翻东西的时候才找到,结果……剑断了。”他说着,垂下眼睛,睫毛投下的阴影像一片小小的乌云笼罩在他的脸颊上,“我找了半天胶水,试着粘了很久,可最后还是留了一道缝。”
雷狮的动作微微一顿,喉结滑动了一下,隐约听见自己吞咽口水的声音。脑海中骤然浮现那个模型的模样——安迷修攒了整整半个月的零花钱买来的,递给他时耳根子红得发烫,却嘴硬地说着“才不是专门给你买的”。而那一天,他匆忙赶飞机,随意将模型塞进了行李箱。等到了异国,打开时才发现骑士的胳膊断了一截。他急得满头大汗,用透明胶带一圈一圈缠好,一直放到书桌最显眼的地方,从未挪开过。
“我的也不比你的强多少。”雷狮扯了扯领带,松开几颗扣子,露出锁骨位置一道几乎看不见的浅疤,那是中学时替安迷修挡篮球留下的痕迹。“前段时间搬家,弄得一团糟,模型差点被丢掉。我翻了三个箱子,才终于找到它。”他的声音平淡,却藏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安迷修抬起头,视线恰好撞进雷狮那双紫眸里。那里没有了年少时的桀骜不驯,只剩下岁月沉淀后的柔和,宛如被月光浸透的深海般幽谧。他愣了一下,思绪不受控制地飘回到十七岁那个闷热的夏夜。两人挤在天台上抢最后一罐冰可乐,雷狮喝完后随手把空罐捏扁扔进垃圾桶,指尖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背。当时他浑身一震,差一点从台阶上摔下去。
而现在,雷狮的指尖再次触碰到他的手背,依然是熟悉的温度,却多了一丝试探性的迟疑。安迷修没有躲开,任由那股热度沿着皮肤缓缓蔓延,像一条蜿蜒的小溪,最终汇聚到心底。
“其实,”雷狮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语调里掺杂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张,“每年我都会查国内的天气预报。只要看到你所在的城市下雨,我就忍不住想……你是不是又忘记带伞了。”他说完这句话,目光落在安迷修的眼睛里,仿佛害怕错过哪怕一点点反应。
安迷修的睫毛颤了颤,隐隐有些湿润。他想起那些独自撑伞走过的雨天,总会下意识往旁边瞥一眼,总觉得那里应该站着一个叼着棒棒糖、懒洋洋把伞朝他倾斜的少年。“我也是,”他开口,声音竟有些发抖,“每次看到国外新闻提到海盗船展览,就会想……你会不会偷偷跑去看了。”
雷狮嘴角扬起,眼角的纹路弯成了熟悉的弧度,就像年少时恶作剧成功后的得意模样。他伸手轻轻握住安迷修的手,指腹摩挲着他虎口处因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依旧是记忆中的触感,分毫不差。
“安迷修,”雷狮凝视着他,一字一顿,声音稳重却带着轻微的颤抖,“这次不走了。”
安迷修没有回应,只是默默反手攥紧了他的手。两人交握的手掌被走廊的灯光笼罩,仿佛为这段迟来七年的重逢镀上了一层暖融融的金色边缘。雷狮从口袋里抽出手,与安迷修十指相扣,温暖的掌心牢牢覆盖住过去七年所有的遗憾和阴影,仿佛要将它们彻底融化在这片柔和的光芒之中。
安迷修仰起头撞进雷狮的紫色眸子。那眼睛满是星辰,正深情的望着自己。安米修轻笑。
安迷修雷狮,这次你可不许逃走
雷狮慢慢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盒子。这盒子精致巧妙。雷狮打开。里面是一个小型的钻戒
雷狮那我们一辈子在一起,好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