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术室的门被推开时,安迷修正用橡皮蹭掉画布上的错笔,碎屑落在黑色头巾上——那是雷狮早上扔在这儿的。
“哟,骑士大人在赎罪?”雷狮的声音带着笑,校服拉链只拉了一半,露出里面印着星星的T恤。
安迷修把橡皮一扔,转身时带倒了颜料盘,靛蓝色在画布上洇开一片。“谁、谁赎罪了!”他手忙脚乱去擦,“是你东西乱放,挡着我画静物了!”
“哦?”雷狮走过来,弯腰捡起头巾,指尖故意划过安迷修手背,“那我的头巾长什么样?画出来看看,画对了,我就承认挡着你了。”
安迷修的耳尖红透了,攥着画笔的手在抖:“在下才不画你的东西!”话虽如此,目光却瞟向画布角落——那里藏着个小小的头巾速写,结打得歪歪扭扭,和雷狮系的一模一样。
“不画?”雷狮忽然凑近,两人鼻尖几乎碰到一起,“那我替你画?”他抢过画笔,蘸了点金色颜料,在靛蓝色污渍上画了个歪星,“像不像我徽章上的?”
“无赖!”安迷修想抢回画笔,却被他拽着手腕按在画布上。颜料蹭了满手,混着雷狮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
“安迷修,”雷狮的声音突然低了,“昨天体育课,你是不是往我水杯里加了糖?”
安迷修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话出口才觉失言,慌忙别过脸,“我、我只是看你总喝冰水,对胃不好……”
“所以,”雷狮笑出声,松开他的手,用指尖擦掉他脸上的颜料,“现在能画我了吗?就画我喝糖水的样子,怎么样?”
安迷修盯着他沾了颜料的指尖,忽然抓起画笔,在画布上重重画了个冒热气的杯子:“画、画好了!”
雷狮凑过去看,杯子旁边不知何时多了个举着剑的小人,正瞪着杯子里的星星。他忽然伸手,把沾了金色颜料的指尖按在安迷修脸颊上:“盖章了,这幅画归我。”
“你!”安迷修想反驳,却被他眼里的光钉住——那里面明明藏着戏谑,却又亮得像把人往里面吸。
“放学等我,”雷狮直起身,把黑色头巾往他肩上一扔,“带你去个地方,比糖水甜。”
门在身后关上时,安迷修才摸着脸颊上的金色指印笑出声,拿起画笔,在杯子旁边补了个小小的、带着剑穗的十字
安迷修对着画布愣了会儿神,忽然抓起头巾往肩上一搭,抓起画笔在十字旁边添了朵小野花。颜料还没干,他指尖蹭到蓝色,在画布角落按了个印子,像枚笨拙的印章。
放学铃响时,雷狮果然倚在门口,校服外套敞着怀。安迷修抓起画具袋跑过去,被他一把揽住肩膀:“画呢?”
“才不给你。”安迷修把画藏到身后,却被雷狮轻易抽了出来。画里的金色星星沾了点蓝色,像落了滴雨。
“画得不错。”雷狮笑着揉他的头发,“奖励你的。”抬手递过支草莓味的棒棒糖,糖纸在阳光下闪着光。
安迷修咬着糖,听着雷狮讲要去的甜品店有多好吃,忽然觉得,画布上的歪星,好像真的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