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妖夜闯宣城王府之事,像一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在府中激起不小的波澜。萧凛一面加强了王府的守卫,一面派人四处寻访有道行的术士,势要除掉镜妖,以绝后患。
几日后,春桃兴冲冲地跑进来禀报:“王妃,王爷请的人到了,说是他的同门师叔,叫庞宜之,据说很有本事呢!”
林依一正在屋内冥想,听到“庞宜之”三个字,猛地睁开了眼睛,眉头下意识地皱了起来。
庞宜之?
她记得这个名字。在原剧的一些零散提及中,这位与萧凛同辈的“师叔”,修为实在算不上高明,甚至可以说有些……菜。让他来对付镜妖,怕是凶多吉少。
正思忖着,门外传来说话声,萧凛带着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那男子看起来与萧凛年纪相仿,面容清秀,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眼神里带着几分少年人的跳脱,倒不像个有道行的师叔,更像个游学的书生。
“苏苒,这位是庞师叔。”萧凛介绍道,“庞师叔,这是内子。”
庞宜之对着林依一拱手作揖,笑容爽朗:“见过宣城王妃。早就听闻王妃貌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林依一客气地回了礼,心里却暗暗嘀咕:这就是庞宜之?看这样子,确实不像能降妖除魔的。
萧凛将镜妖之事简略说了一遍,眉头紧锁:“庞师叔,这镜妖颇为棘手,已在盛京害了不少人,前日更是闯府欲伤内子,还请师叔出手相助。”
“王爷放心!”庞宜之拍着胸脯,一脸自信,“区区一个镜妖,何足挂齿?待我设下法阵,定叫她有来无回!”
他说着,便从布包里掏出一堆符纸、罗盘之类的东西,在屋内摆弄起来,嘴里还念念有词,看起来像模像样。
林依一却越看越觉得不靠谱,悄悄拉了拉萧凛的衣袖,低声道:“王爷,这位庞师叔……真的靠谱吗?”
萧凛看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几分无奈:“庞师叔虽是我同门师叔,性子跳脱了些,但修行多年,总该有些手段。眼下盛京能请动的术士,也只有他了。”
林依一默然。看来,只能寄希望于庞宜之能创造奇迹了。
然而,接下来的几日,庞宜之的“手段”却让人大跌眼镜。他设下的法阵被镜妖轻易破掉,画的符纸扔出去连镜妖的边都没碰到,甚至还被镜妖戏耍了几次,弄得灰头土脸。
萧凛的脸色越来越沉,庞宜之也从最初的自信满满变得垂头丧气。
这日傍晚,镜妖再次现身,依旧是那身红衣,悬浮在王府的庭院上空,笑声娇媚又阴冷:“宣城王,你的这位师叔,本事也不怎么样嘛。还是乖乖把那个美人交出来,省得我动手,搅得你王府鸡犬不宁。”
庞宜之手持桃木剑,气得脸都红了:“妖孽休狂!看剑!”
他纵身跃起,挥剑刺向镜妖,却被镜妖随手一挥的黑气打落,摔在地上,狼狈不堪。
萧凛拔剑上前,却只是凡人之躯,根本近不了镜妖的身,几招下来,便险象环生。
林依一站在廊下,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急如焚。再这样下去,萧凛和庞宜之都要遭殃!
可她能怎么办?她那点刚入门的冥想功夫,连自保都勉强,怎么可能对付得了镜妖?
就在她焦灼万分之际,脑海中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温润而清晰,正是稷泽:
“此妖为祸人间,留之不得。你胸前玉佩蕴含星辰之力,只需凝神冥想,引动体内能量,灌注于玉佩之中,便可发出诛妖之光,除之。”
林依一愣住了。
稷泽?他怎么会突然出现?而且,他竟然让她出手除掉镜妖?他不是说过,让她不要插手任何事吗?
“不必疑虑,”稷泽的声音再次响起,“此妖不在天命轨迹之内,除去她,不算改变结局,反而是积德行善。速去,再晚便来不及了。”
林依一不再犹豫。她看了一眼被镜妖逼得节节后退的萧凛,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握胸前的启明佩,闭上双眼,摒除杂念,全力沉入冥想。
随着她的凝神,胸口的玉佩再次变得滚烫,一股比上次更加强大的暖流从玉佩涌入体内,顺着血脉流转,汇聚于掌心。
她能感觉到,那股力量在不断膨胀,仿佛随时都要破体而出。
“就是现在!”稷泽的声音适时响起。
林依一猛地睁开眼睛,将所有的精神力集中在掌心,对着空中的镜妖,猛地推出!
“嗡——”
启明佩爆发出璀璨夺目的白光,一道凝练的光束从玉佩中射出,如同流星划破夜空,带着煌煌天威,直取镜妖!
镜妖脸色剧变,显然没料到林依一竟能发出如此强大的力量,想要躲闪,却已来不及。
“不——!”
光束正中镜妖,她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红衣瞬间被白光吞噬,整个人化作点点黑灰,消散在空气中。
庭院中,瞬间恢复了平静。
萧凛、庞宜之,还有周围的侍卫,都呆呆地看着林依一,眼中充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林依一胸口剧烈起伏,刚才那一击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一阵眩晕袭来,她眼前一黑,向后倒去。
萧凛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前,稳稳地将她抱在怀里。
他低头看着怀中脸色苍白、昏迷过去的女子,又看了看她胸前那枚渐渐恢复温润的玉佩,心中充满了困惑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
这个叶苏苒,好像藏着很多他不知道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