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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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酒店顶层套房，厚重的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拍卖会上的刀光剑影、虚伪应酬都被关在身后，只剩下套房里极致奢华也极致冰冷的寂静。

季忱扯下领带，随手扔在昂贵的沙发上，径直走向酒柜。他倒了一杯烈性的威士忌，没有加冰，仰头便灌下去大半杯。琥珀色的液体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下心头那股无名火。

慕延楷那张令人作呕的挑衅嘴脸……

格伦威尔家族内部可能存在的暗流……

还有……那个阴魂不散的“老朋友”！

OS：乔玉安……建筑设计……念念……

OS：他们到底什么关系？过去式？进行式？她心里到底还有多少位置，是留给别人的？！

他握着酒杯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泛白。一种从未有过的、尖锐的焦躁感像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脏。他习惯了掌控一切，包括许念念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可那个突然冒出来的男人，和他与许念念之间那种显而易见的熟稔，像一根刺，深深扎进了他绝对掌控的区域。

他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窗外是A市璀璨的夜景，国王运河如一条闪烁的玉带，古老建筑与现代霓虹交织，美得如同幻境。可他此刻却毫无欣赏的心情。

许念念安静地站在客厅中央，像一尊没有生气的瓷娃娃。宝蓝色的丝绒长裙在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衬得她肌肤愈发苍白。她看着季忱挺拔却绷紧的背影，能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的那种冰冷而压抑的怒气。

她知道，风暴即将来临。

季忱忽然转过身，目光如实质般钉在她身上。他喝光了杯中剩余的酒，将酒杯重重放在旁边的矮几上，发出清脆的磕碰声。

“过来。”他命令道，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许念念心脏一缩，下意识地想要后退，但脚却像被钉在原地。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迈开脚步，走到他面前，在一步之遥的地方停下。

季忱没有立刻说话，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从外到里彻底看穿。他的目光掠过她纤细的脖颈，精致的锁骨，最后定格在她那双带着怯意和戒备的眼睛上。

OS：这副样子，真是……既让人想摧毁，又让人想牢牢攥在手心。

他伸出手，冰凉的指尖抚上她的脸颊，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一种评估物品般的审视。

“窗外的夜景，好看吗？”他忽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声音没什么情绪。

许念念怔了一下，不明所以，只能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窗外，干涩地回答：“……好看。”

“比京城的夜景如何？”他又问，指尖慢慢滑到她的下颌，微微用力，迫使她转回头看着自己。

OS：京城……有那个姓乔的在的京城！

许念念的心跳漏了一拍。她似乎明白了他在问什么，在比较什么。一种屈辱和悲哀涌上心头。

“……比不上。”她垂下眼睫，声音低微。

“是吗？”季忱嗤笑一声，显然不信。他的拇指摩挲着她的下唇，力道有些重，带着惩罚的意味，“我看你看得挺专注。是在想京城的什么人，还是……什么事？”

他的语气越来越危险，带着一种偏执的追问。

许念念浑身僵硬，嘴唇被他摩挲得微微发痛，却不敢躲闪。她知道，任何一丝迟疑或异样，都可能引爆这个男人。

“没有……”她艰难地否认，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只是在想……拍卖会上的事。”

“拍卖会？”季忱的目光瞬间变得更冷，“是想慕延楷？还是想你父亲那幅画？”

他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刀，精准地戳向她最痛的地方。

不等她回答，他猛地俯身，冰冷的唇带着酒气，近乎凶狠地攫取了她的呼吸！

这个吻不再是拍卖会前的惩罚，而是充满了某种绝望的、试图证明什么的疯狂掠夺。他的手臂如铁钳般紧紧箍住她的腰，将她死死按进自己怀里，两人之间不留一丝缝隙。

许念念被迫承受着，氧气被剥夺，大脑一片空白。她能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以及那心跳背后汹涌的、她无法理解的暴戾和不安。

OS：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从头发丝到脚趾尖，从过去到未来，都只能刻着我的名字！任何觊觎者，都该死！

这个念头在季忱脑中疯狂叫嚣，驱使着他更深入地吻她，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彻底抹去另一个男人可能留下的任何痕迹，将她彻底染上自己的气息。

许念念起初还在挣扎，但很快便失去了力气。他的气息，他的力量，他那种不容置疑的、毁灭般的占有欲，像滔天巨浪，将她彻底淹没。她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一种堕落的眩晕。

明明恨他，恨他的冷酷，恨他的残忍，恨他将自己视为所有物。

可在此刻，在他近乎暴虐的亲吻和拥抱里，在那浓烈的酒气和雪松冷香的包裹下，身体却可耻地泛起一阵战栗，仿佛沉睡的感官被强行唤醒，被迫回应着这危险的掠夺。

季忱感受到了她身体的细微变化，这仿佛是一种无声的臣服和邀请，更加刺激了他。他一把将她抱起，几步走向卧室，将她扔进柔软的大床里。

沉重的身躯随之压下，阴影彻底笼罩了她。

窗外是璀璨繁华的异国夜景，窗内却在上演着最原始、最失控的占有。

许念念看着天花板上模糊的灯光，眼角有冰凉的泪水滑落，没入鬓角。

又一次。

意识模糊间，她似乎听到季忱在她耳边，用沙哑至极、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脆弱的声音，恶狠狠地低语：

“说……你是谁的？”

“……说！”

许念念闭上眼，咬紧的唇瓣渗出血丝，最终，在一片混乱与绝望中，破碎地吐出他想要的答案：

“……你的……”

他要用这种方式，一遍遍确认，一遍遍烙印。

直到她身心俱疲，再也生不出任何逃离或怀念的念头。

直到她的世界里，只剩下他一个主宰。

夜色浓重。

落地窗倒映着床上纠缠的身影，像一个华丽而冰冷的囚笼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