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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机场的VIP通道口,时景然摘下墨镜,露出一张与时景妤有几分相似却更为英挺的面容。他穿着一身剪裁考究的意大利西装,身姿挺拔,眼神锐利,举手投足间带着海归精英特有的自信与锋芒。
“景然!”时景妤快步迎上前,眼眶微红,“你终于回来了。”
时景然轻轻拥抱妹妹,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冷意:“接到你的电话我就订了最早的航班。具体情况路上说。”
加长轿车内,时景然听完妹妹的叙述,脸色愈发阴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真皮座椅,眼神锐利如鹰。
“季忱...”他缓缓吐出这个名字,带着冰冷的审视,“为了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和孩子,就敢这样打时家的脸?”
时景妤擦掉眼角的泪:“现在全城都在看我们家的笑话。爸气得高血压都犯了,公司股价也在跌。”
时景然冷笑一声:“放心,我回来了,就不会让时家任人宰割。”他拿出手机,快速拨通几个电话,流利的英语夹杂着德语法语,显然是打给国外的合作伙伴。
挂断电话,他看向妹妹:“首先,我们要挽回时家的面子。明天晚上,在家里办个欢迎晚宴,把城里说得上话的人都请来。”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
“正因为是这种情况,才更要办得风光。”时景然眼神锐利,“要让所有人知道,时家不是好欺负的。”
次日傍晚,时家庄园灯火通明。城中名流悉数到场,都想亲眼看看这位刚从海外归来的时家大公子,以及时家要如何回应最近的风波。
季忱也收到了请柬。他本不打算出席,但老爷子发话:“去看看时家小子耍什么花样。”
宴会厅内,时景然成为全场焦点。他游刃有余地周旋在宾客之间,谈笑风生,仿佛最近的风波从未发生。
“李总,听说您最近在谈德国汽车项目?正巧我在慕尼黑认识他们的CEO...”
“王夫人,您上次看中的那幅莫奈,我在佳士得拍卖行有熟人...”
季忱冷眼旁观,不得不承认时景然确实手段了得。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已经拉拢了好几个原本摇摆不定的合作伙伴。
时景然终于走到季忱面前,举杯示意:“季总,久仰。常听家父提起您,说您是年轻一辈中最出色的。”
两人握手,目光交锋,暗流涌动。
“时公子过奖。”季忱语气平淡,“听说你在欧洲做得风生水起,怎么突然决定回国?”
时景然微笑:“家中有事,自然要回来尽一份力。更何况...”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听说季总最近喜得贵子,还没当面道贺。”
现场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竖起耳朵,等着看这场好戏。
季忱面不改色:“谢谢。孩子还小,不方便带出来见客。”
“理解。”时景然笑容不变,“说起来,我给孩子准备了份见面礼。”
他击掌示意,助手立即捧上一个精美的礼盒。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纯金打造的长命锁,做工精美,价值不菲。
“这是请意大利工匠特别打造的。”时景然状似随意地道,“每个细节都精心设计,就像我们时家做事的风格——要么不做,要做就做到最好。”
这话明着是介绍礼物,暗里却在讽刺季忱做事不讲究。
季忱正要开口,时景然又补充道:“不过听说孩子母亲身份特殊,这份礼可能不太合适。我还是另备一份吧。”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这是明目张胆地打脸了。
季忱眼神骤冷,正要发作,手机突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失陪一下。”
走到僻静处接完电话,季忱的脸色更加难看。林助理匆匆过来低声汇报:“时景然截胡了我们和瑞士银行的合作项目。”
季忱冷笑:“动作真快。”
他回到宴会厅,时景然正被一群人围着谈笑风生。见季忱回来,他举杯示意:“季总,正好说到您。听说您最近在谈城南那块地?正巧我在国土局有几个朋友...”
这话看似热心,实则是在公开挑衅。
季忱面无表情:“不劳费心。时公子刚回国,还是先熟悉熟悉环境再说。”
两人目光再次交锋,火药味十足。
晚宴结束后,时景然送走最后一位客人,脸色立即沉了下来。
“查到那个女人的底细了吗?”他问助理。
助理递上一份文件:“许念念,许氏集团千金。许家破产后跟了季总,现在住在季总的私人公寓。”
时景然快速浏览文件,眼神越来越冷:“许家...难怪季忱要对付慕家。”他放下文件,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有意思。”
“时总,接下来...”
“先从许念念入手。”时景然眼神锐利,“季忱越是在意什么,我们就越要动什么。”
第二天,许念念接到一个陌生来电。
“许小姐吗?我是时景然,时景妤的哥哥。”电话那头的男声温文尔雅,“有些关于许家的事,想和您聊聊。”
许念念心中一凛:“时先生想聊什么?”
“电话里说不方便。明天下午三点,半岛酒店咖啡厅如何?”时景然语气从容,“我相信您会对我知道的事情感兴趣。”
挂断电话,许念念陷入沉思。时景然的突然联系,绝不只是聊天那么简单。
当晚,她将这件事告诉了季忱。
季忱眼神骤冷:“不要去。”
“但他提到许家...”
“那是诱饵。”季忱语气强硬,“时景然比时振雄难对付得多。他找你,绝对没安好心。”
许念念沉默片刻:“可是...”
“没有可是。”季忱打断她,“这件事我来处理。”
然而第二天下午,许念念还是悄悄去了半岛酒店。关于许家的事,她不能放过任何线索。
咖啡厅里,时景然早已等候多时。他起身为许念念拉开椅子,举止优雅得体。
“许小姐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丽。”他微笑着递过菜单,“听说您刚生产不久,建议试试他们的红枣茶,对恢复很好。”
许念念没有碰菜单:“时先生想说什么请直说。”
时景然也不绕圈子:“我知道许家破产的真相。不止慕家,还有别人参与。”
许念念的心猛地一跳:“谁?”
时景然慢条斯理地搅动着咖啡:“我可以告诉您,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离开季忱。”时景然抬起眼,目光锐利,“带着孩子离开,时家可以保证你们母子衣食无忧。”
许念念冷笑:“时先生这是在替妹妹扫清障碍?”
“我是在帮您。”时景然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季忱是什么样的人,您应该很清楚。他现在对您有兴趣,是因为新鲜感。等新鲜感过了,您和孩子会是什么下场?”
他递过一个信封:“里面是机票和支票。足够您和孩子在国外生活得很好。”
许念念看都没看信封一眼:“如果我不答应呢?”
时景然笑容不变,眼神却冷了下来:“那恐怕...您永远都不会知道许家破产的真相了。而且...”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季忱能给你的,时家也能拿走。”
谈话不欢而散。许念念离开时,心情沉重。时景然比想象中更难对付,温和有礼的表象下,是毫不掩饰的威胁。
回到家,季忱正阴沉着脸等她。
“你去见他了。”这不是疑问句。
许念念没有否认:“我需要知道真相。”
季忱猛地站起身:“我说过我会处理!”
“你要怎么处理?”许念念直视着他,“像对付慕家一样对付时家?那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两人第一次发生激烈争吵。小柏轩被吵醒,发出嘹亮的哭声。
季忱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怒火:“好,你要真相是吗?我现在就告诉你。”
他拿出手机拨通电话:“把我书房保险柜里的文件拿过来。”
十分钟后,林助理送來一个密封的文件袋。季忱将它扔在桌上:“你要的真相都在这里。看完之后,如果你还想去见时景然,我不拦你。”
许念念颤抖着手打开文件袋。里面是许家破产前后的详细调查,每一笔资金流向,每一个参与其中的人...触目惊心。
她一页页翻看,脸色越来越苍白。当看到某个熟悉的名字时,她猛地抬头:“这是...”
“现在你明白了?”季忱语气冰冷,“时家从一开始就参与其中。时景然找你,不是为了告诉你真相,是为了自保。”
许念念跌坐在沙发上,浑身发冷。
季忱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相信我一次,念念。时家的事,交给我来处理。”
窗外,夜色渐深。这场豪门恩怨,因为时景然的归来,变得更加错综复杂。
而风暴中心,许念念紧紧抱住儿子,仿佛那是茫茫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真相往往比想象中更加残酷。而现在,她必须做出选择——相信季忱,还是相信自己看到的证据?
婴儿的哭声渐渐平息,但成人世界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