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

静谧的时光在房间里缓缓流淌，你们三人无声地坐着，氛围平和又安稳。突然，门帘被轻轻掀开，一道身影立在门口。三人同时望过去，见是小慧，原本松弛的神情都添了几分意外。

霍廷恩你怎么过来了？

霍廷恩开口时，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沉缓，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目光却淡淡落在小慧身上。

小慧的目光飞快地扫过你，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她随即上前几步，伸出手指着小红，语气里满是压抑的委屈与不甘，对着霍廷恩质问道：

小慧连她你都肯接进精武门，却偏偏不能是我，是吗？

小慧的话像根冰冷的针，狠狠扎进小红心里。她浑身猛地一颤，指尖瞬间冰凉，放在膝头的手不自觉攥成了拳。她最忌惮旁人提及的过往，最想掩藏的醉星楼出身，竟被小慧这般意有所指地戳破，恐惧与羞耻顺着脊背层层蔓延。

霍廷恩放肆！

霍廷恩的语气骤然转厉，带着压制不住的愠怒，硬生生打断了小慧接下来的话，握着小红的手也不自觉收紧了些，似在安抚。

小慧霍廷恩！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小慧的声音陡然拔高，满是崩溃的歇斯底里：

小慧秦姑娘也就罢了，秦家与霍家本就是世家！可小红呢？她是个妓女！！

她几乎是嘶吼着说出最后几个字，眼眶通红地逼问，

小慧你都能接她进家，偏偏不能容下我，是吗！

你全然怔住，脑子一时转不过来：既意外小慧竟知道小红不愿提及的过往，更意外她对霍廷恩的心意竟浓烈到如此地步。而小红就坐在身侧，眼泪毫无征兆地涌了出来，顺着脸颊滑落，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哽咽。

霍廷恩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小红脸上，见她眼泪砸在手背上，原本冷厉的眉眼瞬间覆上一层急意。他当即松开你的手腕，腾出双手将小红往怀里紧了紧，掌心轻轻抚过她的后背，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

霍廷恩别哭，有我在。

话音落，他抬眼看向小慧，眼神冷得像淬了冰，语气里满是不容置喙的威严：

霍廷恩小慧，我念与你自小长大的情谊 对你一再忍让，但你不该揭人伤疤，更不该对她出言不逊。

他指腹蹭掉小红脸颊的泪，声音又沉了几分：

霍廷恩我要不要谁，从来只看人品，与出身无关。你若再胡言，就别怪我不讲情面，把你请出去。

小红在他怀里微微一僵，眼泪却渐渐收了些，只偶尔还会抽噎一下，指尖悄悄攥住了霍廷恩的衣角。

小慧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不甘心像野火般在胸腔里烧得她发颤。她怎么能甘心？自己心悦霍廷恩多年，哪里比不上一个从醉星楼出来的女子？方才自己派出去打听的人回来后她知晓了小红的过往，她几乎是立刻攥着裙摆冲过来，满心想着戳破这层纸，可推开门帘看到的，却是你们三人依偎着的画面——霍廷恩护着小红，连看你的眼神都带着她从未得过的温和，这一幕让她的嫉妒与不甘彻底破了防，才会不管不顾地嘶吼出来。

小慧霍廷恩！

小慧你有没有想过，别人知道她的身世她的过往后，你的名声还要不要！精武门的名声还要不要！！！！难道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在给老馆主服丧期间也去狎妓吗！！！！

小慧的话像淬了毒的刀子，一句比一句尖锐，尤其是“服丧期间狎妓”几个字，狠狠扎进霍廷恩心里。他胸口剧烈起伏，积压的怒火瞬间冲昏了理智，猛地松开怀里的小红，起身时带得衣摆都发颤。他大步走到小慧面前，眼神里满是骇人的戾气，没等小慧反应，扬起的手掌就带着风，“啪”的一声狠狠甩在她脸上。

这一巴掌力道极重，小慧踉跄着后退两步，捂着脸跌坐在地，嘴角瞬间溢出血丝，满眼都是不敢置信。房间里瞬间静得可怕，只有霍廷恩粗重的呼吸声，和小红压抑的抽气声。

小慧捂着脸瘫坐在地，指缝里渗出的血丝格外刺目。她愣了足足两秒，才猛地抬头看向霍廷恩，眼里的不敢置信渐渐被怨毒取代，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小慧霍廷恩，你为了一个妓女打我？你竟然为了她打我！

她撑着地面想爬起来，却因力气不稳又跌回去，只能死死瞪着霍廷恩，眼泪混着嘴角的血往下淌：

小慧我告诉你，这事没完！精武门的脸面，老馆主的名声，绝不能被一个青楼女子玷污！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

没等她说完，霍廷恩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砸下来：

霍廷恩你敢！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霍廷恩今日这话我只说一次，小红的事，精武门的事，轮不到你管。再敢胡言乱语，或向外透半个字，我便废了你在精武门的所有身份，让你再也踏不进这门一步。

小慧听到“废了身份”的话，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像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猛地从地上爬起来，不顾脸上的疼和嘴角的血，死死盯着霍廷恩：

小慧我不敢？霍廷恩，你以为这样就能吓住我？

她踉跄着上前一步，声音又尖又利：

小慧我今天就要说！她小红是醉星楼的妓女，是你在老馆主丧期还没过就护着的人！精武门弟子哪个不该知道，你为了个青楼女子，连师门规矩、父亲的脸面都抛了！

说着，她就要往门外冲，想把这事嚷嚷得全精武门都听见。霍廷恩眼疾手快，伸手攥住她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小慧痛呼出声：

霍廷恩你闹够了没有！

他的眼底满是猩红，显然已到了忍耐的极限

霍廷恩我再说最后一遍，站住！

可小慧像失了心智，拼命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

小慧我不站住！霍廷恩你放开我！今天我非要让所有人都看清楚，你护着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她的指甲狠狠掐进霍廷恩的手腕，眼神里全是同归于尽的疯狂

你见状连忙起身上前，一把拉住小慧挣扎的手臂，声音尽量放得平缓：

秦梦芸小慧，你先冷静些！现在闹成这样，就算把事情传开，又能改变什么呢？

你刻意挡在她和门口之间，目光扫过她脸上的巴掌印和渗血的嘴角，语气软了几分：

秦梦芸你对廷恩的心意我们都明白，可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你看你这样，万一伤得更重，反而让自己难受。

一边说，你一边悄悄给霍廷恩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先松劲。霍廷恩深吸一口气，攥着小慧胳膊的手果然松了些，只是脸色依旧阴沉。小慧却不领情，猛地甩开你的手，眼神里满是防备：

小慧你别假好心！你们一个个都护着那个妓女，就我是外人！

你没急着反驳，只是轻轻按住她的肩膀，不让她再往门口冲：

秦梦芸我不是帮谁，是不想你后悔。你想想，世伯刚过世没多久，精武门正是要稳的时候，要是这事闹大，外头人只会说精武门内乱，反而丢了世伯的脸面，这难道是你想看到的？

这话像是戳中了小慧的软肋，她挣扎的动作顿了顿，眼眶却更红了，声音带着哭腔：

小慧可我不甘心……我喜欢他那么久，凭什么……

你趁机放缓语气，继续劝道：

秦梦芸不甘心也得先顾着眼前——你先跟我坐下来，有话慢慢说，总比这样闹得两败俱伤好，你说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