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慧 2

小慧的肩膀还在微微发抖，方才那股同归于尽的疯狂劲儿，被你“世伯的脸面”的话戳得散了大半。她垂着眼，看着自己沾了尘土的裙摆，眼泪又一颗颗砸下来，声音却没了之前的尖利，只剩委屈的哽咽：

小慧可我……我喜欢他那么多年，从师兄弟一起练拳的时候就喜欢了……他怎么就看不到我呢？

你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秦梦芸我知道你委屈，这么多年的心意没处放，换谁都会难受。可你今天这样闹，就算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廷恩也不会因此改变心意，反而会让你们之间彻底没了转圜的余地，这不值得。

这时，一直沉默的霍廷恩忽然开口，语气比刚才缓和了些，却依旧带着疏离：

霍廷恩小慧，你的心意，我早已知晓。只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之前我没说透，是怕伤了你，可今日看来，倒让你误会更深。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小红身上——小红仍坐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眼神里满是不安。霍廷恩的语气又软了几分：

霍廷恩小红的出身，我从未在意。精武门讲的是习武先习德，她心善性纯，比许多道貌岸然的人强得多。

小慧听到这话，眼泪流得更凶，却没再提“闹到外面”的话，只是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

小慧所以……我这么多年的等待，全是白费功夫，是吗？

你看她态度松动，连忙拉过一把椅子，扶着她坐下：

秦梦芸不是白费功夫，只是缘分没到。你这么好的姑娘，以后总会遇到懂得珍惜你的人，犯不着在一件没结果的事上耗着自己。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弟子的询问：

三师弟（赵虎）大师兄、请问……里面没事吧？刚才好像听到动静……

小慧的身子猛地一僵，显然是怕被外人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模样。你立刻起身走向门口，想先打发走弟子。

你快步走到门边，没有完全掀开帘子，只隔着一层布帘对外轻声应道：

秦梦芸没事，就是刚才不小心碰倒了东西，惊扰到你们了。

说着，你刻意提高了些音量，语气尽量显得轻松，

秦梦芸我们正说些私事，你们先去忙吧，有需要我再叫你们

门外的弟子犹豫了一下，大概是听出你语气平稳，便没再多问，只应了声

三师弟（赵虎）好的，秦姑娘

脚步声渐渐远去。你松了口气，回头时正好撞见小慧低头擦眼泪的模样，她脸上的巴掌印还透着红，嘴角的血迹也没擦干净，看着竟有些狼狈。

秦梦芸你看，这要是被弟子们看到，传出去对你也不好。

你走回她身边，递过一方干净的手帕

秦梦芸先把脸擦擦吧，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说，总比这样让人看了笑话强。

小慧盯着你递过来的手帕，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去，指尖碰到布料时微微发颤。她没说话，只是低着头轻轻擦拭嘴角的血，肩膀依旧微微耸动，却没再像之前那样歇斯底里。

霍廷恩站在一旁，看着她这副模样，眉头皱了皱，语气又缓和了些：

霍廷恩今日之事，我打了你，是我冲动。但小红的事，我不会退让。你若愿意，往后仍可留在精武门，只当是普通师兄弟；若不愿，我也会给你一笔盘缠，让你好生生活。

小慧擦眼泪的动作顿住，她抬起头，眼神里还带着红血丝，却少了几分怨毒，多了几分茫然：

小慧留在精武门……看着你们在一起吗？

你连忙接过话：

秦梦芸也不是非要看着，精武门这么大，你可以专注于练拳，或者帮着打理门内的事，日子久了，总会慢慢放下的。而且，你要是想出去走走散散心也可以，廷恩不是说了，会给你安排好，总不会让你为难。

小慧没立刻回答，只是攥着手帕，眼神飘向窗外，不知在想些什么。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小红偶尔压抑的抽气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小慧我……我先回去了。

说着，她站起身，脚步还有些不稳，却没再看霍廷恩和小红，只是低着头，径直朝着门口走去。走到帘边时，她顿了顿，却没回头，只轻声说了句：

小慧我不会再闹了

便掀帘走了出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走廊尽头。

你看着门帘晃动的模样，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霍廷恩和小红，小红也正好抬头看过来，眼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却对着你轻轻点了点头。霍廷恩则走到小红身边，弯腰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

霍廷恩没事了，她不会再来闹了。

就在这时，小红忽然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犹豫：

小红廷恩……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你看着小红不安的模样，正要开口安慰，霍廷恩却先一步摇了摇头，指腹轻轻蹭过她的手背：

霍廷恩说什么傻话，有我在，没人能给你添麻烦。

你站在一旁，看着他们相握的手，忽然觉得这场风波总算暂时平息。只是不知道，小慧说的“不会再闹了”是真的放下，还是另有打算，只是心底隐约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