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重叠 7

你微微侧头，凑到秋生耳畔，声音轻得像缕羽毛，带着小心翼翼的期盼：

秦梦芸我想见见玥儿，可以吗？

秋生浑身一僵，随即眼底漾开温柔的笑意，他低头，同样轻声回应你，语气里满是应允：

秋生好，等你身子再好些，我就带你去见她。玥儿很乖，肯定也盼着见你。

这话恰好落入霍廷恩耳中，他的脸色又沉了几分，上前一步沉声道：

霍廷恩玥儿是谁？你要带她去哪？她刚醒，身子还弱，不能随便走动。

你被他的声音惊得缩了缩，秋生立刻将你护得更紧，看向霍廷恩：

秋生我会安排好，不会让她累着。玥儿对她很重要，你该明白。

霍廷恩站在原地，心头翻涌着杂乱的猜测，眉头拧得几乎能夹碎东西。他盯着你和秋生相护的模样，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地冒出来：玥儿，会不会是你和秋生的孩子？

可这个想法刚冒头，他又立刻否定——那天他明明看得清清楚楚，你是完完整整属于他的，怎么会和秋生有孩子？

他喉结滚动着，压抑住心底的烦躁与困惑，声音带着几分紧绷的质问：

霍廷恩玥儿到底是谁？是你和他的孩子？

这话像块石头砸在空气里，病房瞬间安静下来。你猛地抬头看向霍廷恩，眼神里满是慌乱与无措，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秋生也敛了笑意，搂紧你的手臂，沉声道：

秋生你别胡思乱想，玥儿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这辩解在霍廷恩看来更像掩饰，他眼底的失落掺着怒意：

霍廷恩不是？那你们为什么遮遮掩掩？梦芸，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被霍廷恩的质问逼得眼眶发红，手指死死抠着秋生的衣袖，喉咙像被堵住般发紧。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要告诉他，那个和秋生相守、有了玥儿的人，是你却又不全是你吗？是跨越了另一个世界、有着不同经历的你？

这话太过荒诞，你甚至能想象出他难以置信的模样，或许还会以为你在找借口敷衍他。你张了张嘴，声音破碎又茫然：

秦梦芸我……我没法说清楚……不是你想的那样，可我……

话没说完便哽在喉间，泪水又开始打转。秋生心疼地揉了揉你的发顶，抬眼看向霍廷恩，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秋生她不是故意隐瞒，只是这事太过离奇，说了你也未必信。别再逼她了，等她缓过来，自然会给你一个交代。

霍廷恩看着你哭得无助的样子，心底的怒意瞬间软了大半，只剩满心的烦躁与不甘。他知道你不是会撒谎的人，可这遮遮掩掩的模样，实在让他心焦。最终，他只能攥紧拳头，沉声道：

霍廷恩好，我等。但我希望你记住，我要的是真话。

你望着进门的九叔，眼睛瞪得圆圆的，震惊地站起身，却因身子还弱晃了晃，秋生连忙上前扶稳你：

秋生慢点。

秦梦芸九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心里翻涌着疑惑——难道不止秋生，九叔也恢复记忆了？

九叔走到病床边，目光在你身上仔细打量，面色复杂又带着点探究，缓缓开口：

九叔我也正纳闷。明明当初看着你被火化，怎么会突然又活过来？这事也太离奇了。

秋生在旁补充道：

秋生是我去找师父了，跟他说了你的事。师父担心你，就跟着过来了。

九叔指尖轻轻搭在你的手腕上，目光凝在你的掌纹与面相间，眉头微蹙，神色比先前更显凝重。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语气带着笃定的疑惑：

九叔你是她，但又不是她。

你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惊愕——九叔竟真的看出来了？那些连你自己都难以言说的跨越与割裂，他仅凭面相掌纹就点破了。你张了张嘴，声音发颤：

秦梦芸九叔，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秋生也凑了过来，眼底带着关切与好奇：

秋生师父，您看出来什么了？

九叔收回手，沉吟道：

九叔面相模糊如隔纱，掌纹有重合却也有错位，气韵更是带着两股截然不同的痕迹。先前火化的是‘那个’你，如今站在这里的，是‘这个’你。像是同一个根上发的芽，却长在了不同的地方。

一旁的霍廷恩听得心头巨震，上前一步紧紧盯着九叔：

霍廷恩前辈，您把话说清楚！什么‘这个’‘那个’？她到底是谁？

这些话虽玄奥，却戳中了他心底最深的疑虑。

九叔瞥了他一眼，没直接回答，只转向你，语气郑重：

九叔你的事透着古怪，牵扯恐怕不小。先养好身子，此事得从长计议，切勿再受刺激。

你攥着衣角，心底又惊又乱，九叔的话印证了你的担忧，可也让你松了口气——终于有人能懂你的处境了。只是看着霍廷恩急切的眼神，你又陷入了为难，不知该如何面对他的追问。

秋生跟着九叔轻步走出病房，随手带上了门，将外面的喧嚣一并隔在门外，病房里瞬间静了下来。

你攥着病号服的边角，指尖微微泛白，目光落在床沿的纹路处，不敢抬头看身旁的霍廷恩。方才九叔的话像根细针，扎破了长久以来的遮掩，也让你没了躲闪的底气。

霍廷恩就站在病床旁，视线沉沉落在你身上，没有立刻开口。他的目光里藏着太多情绪——疑惑、急切，还有一丝怕吓到你的隐忍。良久，他才放轻声音，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霍廷恩梦芸，九叔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喉间发紧，抬眼时恰好撞进他眼底的认真，鼻尖微微一酸，却还是不知道该如何将那些跨越世界的离奇过往，轻轻说给他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