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会议室的灯光有点冷，苏晚指尖捏着那张被烧得卷边的账本残页，纸页上还留着消防水浸过的湿痕，却能看清“王副局长”三个字技术人员刚用特殊药剂处理完，这行藏在焦痕下的字迹，像根针，扎破了“顾明远只靠境外资本”的假象。
“王副局长？市财政局的王海涛？”沈知衍靠在桌沿，指尖敲着桌面，“难怪顾明远的钱能在国内转得这么顺，原来是有他兜底。”
陈默把刚打印的资料推过来，照片上的王海涛穿着西装，笑纹里透着精明：“查到了，他和顾明远是大学同学，顾明远回国搞资本运作，第一个找的就是他。周建明转出去的那笔钱，最终流向了王海涛儿子名下的公司。”
苏晚突然想起什么，拿出手机翻出那张养父的字条“康安医院地下室，三号柜”，后面晕开的字迹里，好像有个“王”字。她把字条递给技术人员：“能不能再处理一下？我怀疑后面写的是这个王海涛。”
话音刚落，苏晚的手机就响了，是护工：“苏小姐，阿姨醒了，一直喊你的名字，还说想吃你上次带的桃干。”
“我回去看看。”苏晚站起身，沈知衍立刻跟着起来：“我陪你，这里让陈默盯着，有消息随时说。”
医院走廊的阳光比警局暖，苏晚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母亲的声音：“晚晚是不是又去忙了？别太累了，桃花快开了，我还想跟你们一起回去摘呢。”
她推开门，母亲正靠在枕头上，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桃干袋是上次从老家带来的，早吃完了，母亲却一直留着。苏晚走过去，握住她的手：“妈，我不走了，就在这陪你，桃干我让陈默再去买。”
沈知衍站在门口，看着母女俩的背影，心里软了软。他拿出手机给陈默发消息：“先别惊动王海涛，等账本全部修复完，证据链齐了再动手。”
转身想去买桃干，却瞥见走廊尽头有个穿护工服的女人在往病房里看，见他望过去，立刻转身进了楼梯间。那背影有点眼熟，沈知衍皱了皱眉，跟着走过去楼梯间里空无一人，只有窗台上放着个魔方形状的钥匙链，和之前黑影口袋里露的那个一模一样。
他捡起钥匙链，刚想拍照发给陈默，手机就响了，是技术人员：“沈总，账本里又查出一笔关键转账，王海涛三年前给顾明远转了两千万，备注是‘项目保证金’，但实际流向了一家空壳公司，而这家公司的法人，是个叫‘刘芳’的女人，查不到具体信息，只知道她最近在市中心医院做护工。”
护工刘芳？沈知衍猛地想起刚才那个背影，赶紧往病房跑苏晚还在里面！
病房里，苏晚正给母亲削苹果，那个穿护工服的女人端着个托盘走进来，笑着说：“苏小姐，我是新调来的护工刘芳，张主任让我给阿姨换个新的监测仪。”
她的动作很麻利，伸手去拔旧监测仪的插头时，手腕上的疤痕露了出来和陈默发的“刘芳资料里的烫伤疤痕”完全对得上。苏晚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挡在母亲身前：“不用了，我们等张主任过来换，他说这个监测仪还能用。”
刘芳的笑僵了一下，手里的托盘晃了晃，里面的体温计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水银流出来，苏晚立刻反应过来：“这不是体温计，是信号干扰器！你想让监测仪失灵，趁机对我妈动手！”
刘芳脸色变了，伸手想去抓母亲的手腕，沈知衍刚好冲进来，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刘芳，王海涛让你来的？”
“我不知道什么王海涛！”刘芳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瓶子，想往苏晚脸上喷，却被沈知衍一脚踢飞。瓶子摔在地上，流出刺鼻的液体是乙醚。
“还嘴硬？”沈知衍的手劲加大，“你口袋里的魔方钥匙链，是顾明远给你的信物吧？康安医院的火，也是你放的，为了销毁账本！”
刘芳的脸彻底白了，瘫在地上，嘴里念叨着：“是王副局长让我做的……他说只要我搞定你们，就给我儿子治病的钱……我没办法……”
警察很快赶来，把刘芳带走了。母亲被刚才的动静吓得有点慌，苏晚抱着她，轻声安慰：“妈，没事了，坏人被抓走了，我们很快就能回家看桃花了。”
沈知衍坐在床边，看着母亲慢慢平复下来，拿出手机给陈默打电话：“刘芳招了，王海涛今晚要去机场，想逃去国外，我们现在去拦他。”
挂了电话，他摸了摸苏晚的头：“我很快回来，你在这守着妈，别乱跑。”
“嗯。”苏晚点点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心里突然很踏实从一开始的互相戒备，到现在的彼此信任，他们终于快要熬过所有的风雨了。
傍晚时分，陈默发来消息：王海涛在机场被抓了，从他的行李箱里搜出了和顾明远的往来书信，还有一张银行卡，里面的钱正是当年洗黑钱的“分成”。账本也全部修复完成，所有证据链都齐了，警方说下周就能提交检察院，给顾明远和王海涛定罪。
苏晚把消息读给母亲听，母亲笑着说：“好，好，这样你爸在地下也能安心了。”
夜色渐深，苏晚趴在母亲床边，看着手机里和沈知衍的聊天记录他说“等忙完这阵，我们就去老家，把桃树栽上”，后面还加了个桃花的表情。她笑着回复：“好，我等你。”
病房外的走廊里，沈知衍靠在墙上，看着手机里的消息，嘴角也扬了起来。他拿出那个魔方钥匙链，扔进垃圾桶所有和过去有关的阴影，终于要被清空了。
只是他没注意，垃圾桶旁边的消防栓后面，有个小小的录音笔，正闪着微弱的红光。而录音笔的主人，是个从未露面的男人，他看着沈知衍的背影，拿出手机发了条消息：“王海涛落网，下一步按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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