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门中心的大井旁,晨雾还未散尽,已有几个早起的百姓提着水桶徘徊。井口的青石板上,隐约泛着淡淡的紫色,是疫毒渗入的痕迹。苏晚攥着腰间的银锁玉佩,那玉件烫得惊人比在十三仓时还要灼热,说明这口井的疫毒浓度已达临界点。
“不能让他们打水!”沈知衍立刻上前拦住百姓,将昨晚从镜渊老者身上搜出的染疫谷糠放在石板上。谷糠一接触井口的湿气,瞬间泛出深紫色,吓得百姓纷纷后退。“这井里的水被下了毒,喝了会染疫病!”李老头举着从回春堂缴获的染疫草药,大声向围观的百姓解释,“你们看,这草药和井水里的毒是一样的,接触到就会让草木枯萎!”
人群中传来骚动,有人半信半疑,有人已开始恐慌。一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急得跺脚:“这是城里唯一的甜水井,不喝这个,我们喝什么?”苏晚走上前,从药囊里掏出一小瓶清澈的液体,倒进旁边的泥坑里——那是用山楂汁和艾草汁混合的溶液,刚接触到地面,坑里的紫色疫痕就渐渐变淡,化为灰白色。
“我有办法净化井水。”苏晚的声音很稳,目光扫过围观的百姓,“但需要大家帮忙,先把井口围起来,禁止任何人靠近,再准备二十担石灰、十捆艾草和五十斤山楂。”她转头看向沈知衍,“你带几个年轻的村民去拆井栏,我要看看井底的情况;李叔,你去通知津门的里正,让他派人守住其他水井,暂时禁止饮用;张婶,你和我一起熬制净化药剂。”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沈知衍带着几个村民,用撬棍撬开井栏的青石板——石板下的泥土泛着诡异的紫色,靠近时能闻到一股甜腻的腐气。他系上绳索,腰间别着短刀和太乙流金散,对苏晚说:“我下去看看,你在上面等着,有情况就拉绳索。”苏晚点点头,将一包用纱布包好的山楂和艾草塞进他手里:“遇到危险就把这个扔出去,能暂时压制疫毒。”
沈知衍顺着绳索下井,井水浑浊不堪,泛着墨绿色的光。他用短刀戳了戳井壁,泥土簌簌落下,里面竟藏着许多黑色的小虫,与西坡药圃发现的染疫虫子一模一样。他将山楂艾草包扔进水里,白色的烟雾立刻从包中冒出,井水泛起细密的泡沫,黑色小虫纷纷浮上水面,翻着肚皮死去。
下到井底时,沈知衍发现井壁上凿着个小洞,里面塞着个黑色的陶罐,罐口的缠蛇符正泛着暗红色的光——这是镜渊用来持续往井里投毒的装置。他用短刀劈开陶罐,里面的紫色液体倾泻而出,与井水混合后,水面瞬间泛起一层紫膜。沈知衍立刻撒出太乙流金散,雄黄与雌黄的粉末在水中扩散,紫膜渐渐溶解,化为灰白色的絮状物。
“可以往上拉了!”沈知衍大喊一声。上面的村民立刻拉动绳索,将他拉了上来。他浑身湿透,衣角滴着混着疫毒的井水,苏晚赶紧递上干净的布巾和熬好的术豉酒:“快擦擦,喝口酒驱驱毒。”沈知衍接过酒,仰头饮尽,指着井底的陶罐碎片说:“井壁里有投毒装置,已经毁了,但井底的淤泥里还藏着不少毒,得用石灰和艾草彻底清理。”
张婶和几个村民已经熬好了净化药剂——用山楂、艾草、紫苏和石灰水混合而成,呈浅棕色,散发着淡淡的药香。苏晚将药剂倒进木桶,用绳索吊下井去,让沈知衍在井底泼洒。药剂接触到井底的淤泥,发出滋滋的声响,紫色的疫毒痕迹渐渐褪去,露出原本的黄褐色泥土。
就在这时,人群外传来一阵骚动。几个穿着黑色短打的汉子举着刀冲了过来,为首的人脸上带着狰狞的笑:“敢坏镜渊的大事,今天就让你们都染疫而死!”苏晚认出他们——是十三仓逃脱的镜渊残余势力,腰间还别着没来得及销毁的阵眼符碎片。
“保护苏娘子!”李老头举起拐杖,和几个村民挡在苏晚身前。沈知衍立刻拔出短刀,迎了上去。短刀与刀刃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那些汉子的刀上都涂着紫色的疫毒,一旦被划伤,就会染上疫病。沈知衍凭借前世的搏杀技巧,巧妙地避开刀刃,专挑他们的手腕和脚踝攻击那里没有涂毒,却能让他们失去战斗力。
苏晚从药囊里掏出硫磺粉,撒向冲过来的汉子。硫磺粉遇风扬起,那些汉子立刻踉跄后退,裸露的皮肤接触到粉末,泛起红肿的水泡,疼得他们嗷嗷直叫。“这些人都染了疫,别让他们靠近水井!”苏晚大喊着,又撒出一把艾草粉,艾草的香气与硫磺的刺鼻味混合,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镜渊的人挡在外面。
沈知衍趁机冲过去,一脚将为首的汉子踹倒在地,短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说!还有多少水井被投了毒?镜渊的人还在津门的什么地方?”那汉子却突然抽搐起来,嘴角溢出黑血又是镜渊的死士毒。苏晚扑过去想阻拦,却只抓住他掉落的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其余水井,已按计划投毒,初七子时,总坛见。”
“总坛......”沈知衍的眉头拧成疙瘩。他将纸条递给苏晚,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镜渊的总坛一定在津门,而且初七子时,他们还有更大的阴谋。
井里的净化工作还在继续。沈知衍再次下井,将最后一桶石灰水泼洒在井底的淤泥上。这次,井水彻底变得清澈,泛着淡淡的涟漪,银锁玉佩的温度也渐渐降了下来,恢复了正常。他顺着绳索爬上来时,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欢呼有人用碗舀了一点井水,尝了尝,惊喜地说:“甜的!和以前一样甜!没有毒了!”
苏晚松了口气,靠在沈知衍的肩上,疲惫地笑了笑。沈知衍扶住她,发现她后背的伤口又渗了血是刚才躲避镜渊的人时不小心扯到的。他立刻从药囊里掏出药膏,小心翼翼地帮她重新包扎:“下次别这么拼命,我会保护好你的。”苏晚点点头,抬头看向远处的天空,那里的晨雾已经散尽,阳光洒在津门的街道上,泛着金色的光。
“我们不能放松。”苏晚突然想起纸条上的内容,“还有很多水井被投了毒,我们得尽快去净化。而且镜渊的总坛还没找到,初七子时快到了,他们一定在准备什么。”沈知衍点点头,对围过来的百姓说:“谢谢大家的帮忙,这口井已经净化好了,但还有其他水井需要处理。如果你们愿意帮忙,就跟着我们一起去,用同样的方法净化其他水井,守护我们的家园。”
百姓们纷纷点头,有人回家取工具,有人去通知亲友。很快,一支由村民和漕工组成的净化队伍就组建起来了。沈知衍和苏晚走在队伍的最前面,腰间的银锁玉佩泛着淡淡的光,像是在指引着方向。
他们知道,虽然净化了中心井,但这场与镜渊的较量还远未结束。更多的水井需要净化,镜渊的总坛还在暗处,初七子时的阴谋也还未揭开。但只要他们并肩作战,有这些善良勇敢的百姓支持,就一定能彻底粉碎镜渊的阴谋,守护住津门的平安,守护住彼此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