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电梯门开启的瞬间,机械摩擦声划破死寂。沈昭宁逆光而立,胸口心跳纹身如心跳般规律闪烁。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却撞到身后陆子然的手臂。小满的手电照亮他苍白的脸,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你..."我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三年前暴雨夜的记忆汹涌而来,那时他握着枪口对准自己太阳穴,说要替代我成为实验品。现在想来,那声枪响从未真正发生过。
沈昭宁抬起右手,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他的动作很慢,像是被什么牵制着。我注意到他脖颈处有条细若游丝的青紫缝合线,从耳后一直延伸到锁骨下方。
"跟我来。"他说。没有寒暄,没有解释,仿佛我们昨天还在一起喝咖啡。小满拽住我衣袖的手微微发抖,陆子然已经摸向腰间别着的电击器。
地面血迹蜿蜒向前,监控摄像头缓缓转向。我跟着他穿过布满锈迹的走廊,荧光灯管滋滋作响。空气里混合着消毒水的刺鼻与铁锈的腥甜,让我想起三年前手术室的味道。
控制台上数十个屏幕闪动着不同画面。我看见某个移植者在超市选购牛奶,另一个在公园长椅上看书。他们的生命正在被实时监控。
"这是心跳重启计划。"沈昭宁轻触屏幕调出数据面板。我的心跳曲线实时上传,每个起伏都变成跳动的数字。"全球三千名移植者,每个人的心跳都在云端备份。"
小满突然惊呼:"这个编号...LT-07..."她指着我名字后的代码,"三年前就标记好了。"我感觉胸口的纹身开始发烫,就像那天拍卖厅里的生物识别保险箱。
"不是备份。"沈昭宁的声音很轻,"是操控。芯片能远程调节心跳频率,让移植者生或死。"他调出一个画面:某移植者突然倒地抽搐,监控显示脑溢血瞬间。
陆子然倒吸一口冷气。我盯着屏幕,看见自己在晨跑的画面。原来这些年,我活在别人的指尖上。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抓住沈昭宁的手腕。他皮肤冰凉,脉搏若有似无。"你明明知道..."
"知道得越少,活得越久。"他抚摸我胸口纹身,指尖擦过锁骨时停留了片刻,"三年前你该死的。但赵承恩需要活着的心脏,所以..."他顿了顿,"他们给了我选择。"
我想起病床前的告别。原来每个决定都有深意。
"你现在是什么?"小满的声音发颤,"人还是...程序?"
沈昭宁解开衬衫最上面一颗纽扣。后颈处有个微型接口,在幽蓝灯光下泛着金属冷光。我伸手触碰,指尖传来微弱电流般的刺痛。
"半人半程序。"他说,"身体靠芯片维持基本机能,意识被强制上传云端。"他转身走向操作台,露出背部密密麻麻的缝合痕迹,像张扭曲的地图。
警报突然响起,红光闪烁。门外传来液压锁死的沉闷声响。沈昭宁快速操作终端,调出逃生通道实时监控画面。他摘下脖子上的吊坠塞给我,金属冰冷贴上胸口。
"用它,找到真正的我。"
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忽然贴近。温热的呼吸掠过我耳畔:"我从未真正离开。"心跳纹身同步加速,震得肋骨发麻。
"等等!"小满突然冲向屏幕,"这里有备份记录!"她指着不断滚动的数据流,"他们在批量复制移植者意识。"
沈昭宁的表情第一次出现裂痕。他迅速关闭界面,却还是晚了一步。陆子然已经拍下手机录像。
"快走。"他推了我一把。逃生通道开启的瞬间,我看见他嘴角扬起熟悉的弧度,和暴雨夜举着伞时一模一样的笑。
\[未完待续\]我还没反应过来,他忽然贴近。温热的呼吸掠过我耳畔:"我从未真正离开。"心跳纹身同步加速,震得肋骨发麻。
逃生通道的红灯持续闪烁,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沈昭宁松开我,转身在控制台输入一串密码。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剧烈抖动,某个移植者的脑波曲线突然变得平直。
"他们来了。"他说,"沿着B2通风管道走,别开手电。"
小满攥着手机不撒手:"这些数据..."
"删了。"沈昭宁按下确认键,所有屏幕瞬间黑屏。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动作还是三年前那个样子,"现在他们只能靠巡逻队定位你们。"
陆子然突然伸手按住我肩膀。他的掌心有冷汗,指节发白:"你脖子后面..."
我摸到凸起的皮肤。沈昭宁抓住我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他们给你做了二次植入,必须尽快取出来。"他的指甲划过我后颈,那里的皮肉突然发烫。
脚步声更近了。金属碰撞声在走廊里回荡,像某种大型机械装置正在靠近。沈昭宁把我推向通道:"记住,别相信任何自称能帮你的人。"
"包括你?"
他嘴角抽动一下,不知道算不算笑。警报声突然变调,尖锐得让人耳膜生疼。小满拽着我冲进漆黑的通道,陆子然断后时回头看了一眼。我听见他说:"你保重。"
通风管道狭窄潮湿,爬行时膝盖蹭到锈蚀的金属边缘。小满在前面打头,她手机还存着刚才拍到的画面——某个屏幕角落闪过LT-07的编号,旁边是"意识同步率93%"的字样。
"他没说实话。"她喘着气说,"你的心跳不是备份,是..."
话音被上方传来的震动打断。我们屏住呼吸,听见巡逻靴踩过铁板的声音。穿防护服的身影在头顶投下移动的阴影,金属门被打开时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等脚步远去,陆子然突然拽住我衣领:"你听。"他把耳朵贴在我胸口,"心跳声不对劲。"
确实不对。我的脉搏比平时快一倍,但胸口却感觉空荡荡的。小满举起手机,照明光扫过墙壁裂缝,照出一行模糊的血字:别相信你记得的事。
"这是沈昭宁写的。"她指着笔迹走向,"他左手写字会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