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刚垂落,百里东君就没心思吃晚饭了。
他把自己收拾得格外整齐,换上了件月白色的长衫,领口特意系得松了些,露出锁骨的浅痕。
昨晚树茸总爱盯着这里咬,说像月牙儿。
桌上温着的酒是他下午特意去酒坊打的,据说加了桂花,喝起来甜丝丝的,不容易醉。
旁边摆着两碟小菜,一碟茴香豆,一碟酱鸭舌,都是树茸爱吃的。
他坐在桌边,指尖反复摩挲着酒杯,耳尖随著门外的脚步声起落泛红。
“吱呀”一声门响,树茸带着夜风走进来,身上还沾着点外面的寒气。
刚要开口,就被百里东君猛地拽住手腕按在桌边。
“坐。”百里东君的声音有点抖,却没松开手,另一只手拿起酒杯往对方嘴边送,“喝酒。”
树茸挑了挑眉,顺着他的力道仰头饮尽,酒液顺着唇角往下淌,刚要抬手去擦,就被百里东君按住后颈吻了上去。
这吻带着桂花酒的甜,还有点少年人的莽撞,不像昨晚的试探,倒像攒了一整天的勇气,带着点破釜沉舟的急切。
树茸树茸愣了瞬,随即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直到百里东君喘不过气来,才抵着他的额头低笑:“今天胆子大了?”
“我……”百里东君脸颊发烫,却没躲开,反而伸手环住对方的腰,把脸埋在颈窝蹭了蹭,声音闷在布料里,“你说过晚些回来陪我……培养感情的。”
树茸树茸指尖划过他后背,感受着怀中人紧绷的身体,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所以?”
“所以我准备了酒。”百里东君抬起头,睫毛上还沾着点水汽,却直视着他的眼睛,“还有你爱吃的鸭舌。”
他顿了顿,像是用尽全身力气才说出口,“昨晚……是我太胆小了。今晚……”
话没说完就被树茸拦腰抱起,他惊呼一声,下意识圈住对方的脖子,却听见树茸在耳边低语:“不用急,我们有一整夜的时间。”
树茸抱着百里东君往床榻走,脚步稳得像踏在云里,怀里人却抖得厉害,指尖攥着他的衣襟,指节泛白。
树茸“怕了?”树茸低头蹭了蹭他发烫的耳垂,声音里裹着笑意。
百里东君把脸埋得更深,闷声道:“才没有。”话虽硬气,圈着他脖子的手臂却收得更紧,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
被轻轻放在床榻上时,百里东君眼睫颤得像受惊的蝶,却还是撑着坐起来。
指尖摸到床头的酒壶,倒了半杯递过去:“再喝点?”
树茸树茸没接,反而按住他的手,将酒杯凑到他唇边:“你喝。”
百里东君本想酒壮怂人胆,对方一晕,他就没有那么害怕了,没想到又回来了。
酒液沾湿唇角,百里东君下意识仰头,却被树茸捏住下巴,吻了个正着。
这次的吻不像方才在桌边那样急,带着点慢悠悠的厮磨,桂花酒的甜混着树茸身上的冷香,漫得满室都是。
他被吻得晕乎乎,忽然想起白日里准备的鸭舌,伸手想去够桌边的碟子,却被树茸一把按住手腕按在头顶。
树茸“别乱动。”树茸的气息落在他颈侧,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指尖却轻轻解开了一届精美的礼盒,一下又一下的解开袋子,拆开里面心动的礼物。
百里东君的呼吸一下乱了,眼睁睁看着礼盒被拉开,露出里面被包裹成的礼物,瞬间红透了脸,想拢起来,又被树茸按住手。
树茸“不是说要培养感情?”树茸低头,吻落在他敞开礼物上,带着点灼热的温度,“躲什么?”
他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偏过头,却被树茸捏住下巴转回来,逼着对视。
树茸的眼睛在烛火下亮得惊人,里面映着他的影子,小得像只受惊的兔子。
树茸“东君,”树茸忽然放缓了动作,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锁骨,“看着我。”
百里东君咬着唇,慢慢抬眼,撞进他深邃的目光里,那里面没有捉弄,没有戏谑,只有浓得化不开的认真。
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他忽然就不怕了,反而伸手,笨拙地环住树茸的脖子,把礼物送了过去。
这一吻落得又急又深,带着少年人不管不顾的莽撞,倒让树茸愣了瞬,随即低笑出声,反客为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烛火摇曳,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帐上,缠缠绕绕,像解不开的结。
桌边的鸭舌渐渐凉了,酒壶也空了半盏,可谁也没心思去管。
百里东君只觉得浑身都热,树茸的手,树茸的吻,树茸落在他耳边的低吟,都像火一样烧着他,让他忍不住把自己贴得更近,像要融进对方骨血里去。
“树茸……”他含糊地叫着,声音软得像化了的糖。
树茸“嗯?”树茸吻着他的耳垂,手却没停。
“以后……”百里东君喘着气,指尖抓着他的后背,“不许再让我等了。”
树茸树茸低笑,吻落在他汗湿的额角:“好。”
一个无关话语的承诺罢了,身为他的人,这点特权,他还是会给的。
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移了位,悄悄爬上床沿,照亮百里东君泛红的眼角,也照亮树茸眼底化不开的温柔。
月光漫进来,落在百里东君泛红的眼角,也落在他悄悄攥紧对方衣襟的手上。
这次,他没再躲。
他要勇勇敢敢的当男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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