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大帅府前的校场上，寒风卷着沙尘打在人脸上，森川明彦被两个士兵押跪在地上，身后架着的长枪已上了膛，枪尖在冷光下泛着慑人的寒意。校场外围着不少士兵和府里的人，墙上贴着的告示被风吹得哗哗响，上面“通敌叛国，拟处枪决”几个字格外醒目。

沈念舟站在高台上，玄色披风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看着台下被押着的森川明彦，眼神冷得像冰——自从森川明彦被押回大帅府，日军驻华北司令就接连派来三波人，先是递威胁信，后来又提出用十万现大洋、两百箱军火赎人，都被他一口回绝。

“沈少帅，再给您最后一次机会！”日军代表站在台下，脸色铁青，“放了森川先生，军火和大洋立刻送到府里；要是执意枪决，我们日军绝不善罢甘休！”

沈念舟冷笑一声，抬手示意士兵准备：“善罢甘休？森川明彦掳我大帅府的人，还勾结日军劫掠粮库，这笔账不是钱和军火能算的！今日这枪决，谁也拦不住！”

“等等！”

一声清亮的女声突然从校场入口传来，苏晚棠穿着一身素色布衫，快步穿过人群走到高台下。她脸色还有些苍白，显然是刚从病中好转，却跑得急，额角已渗出细汗。

沈念舟看见她，眉头立刻皱起：“晚棠，这里危险，你回去！”

“我不回！”苏晚棠跑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急切，“放他走吧，好不好？日军现在本就想找借口开战，要是杀了森川明彦，他们肯定会借机攻打大帅府，到时候受苦的还是老百姓！”

沈念舟掰开她的手，语气坚决：“不行！他伤害过你，我不能让他活着离开！”

苏晚棠急得红了眼，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沈子川：“子川，你说句话呀！你也不想看到打仗，不想看到大家受苦对不对？”

沈子川看着苏晚棠焦急的模样，又看了看沈念舟紧绷的侧脸，犹豫着开口：“哥，晚棠说得有道理……日军现在虎视眈眈，杀了森川明彦确实不是明智之举，不如先放了他，以后再找机会算账。”

“你们……”沈念舟刚要反驳，苏晚棠突然转身往台下跑。等他反应过来时，苏晚棠已经冲到森川明彦身边，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对着高台上的士兵厉声喊：“要想开枪打死他，就先打死我！”

所有人都愣住了，士兵们握着枪的手顿在半空，不敢轻易扣动扳机。

森川明彦抬起头，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苏晚棠，眼里满是震惊和不解，声音沙哑：“你干什么？晚棠，这是我自己的事，他们想杀便杀，跟你没关系！”

“你闭嘴！”苏晚棠回头瞪了他一眼，眼眶通红，“我不是在帮你，我是不想因为你，让更多人送命！”她说着，伸手解开森川明彦手腕上的绳子，动作又快又急，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

沈念舟快步从高台上走下来，看着苏晚棠的动作，心里又气又疼：“晚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不值得你这么护着！”

“我知道！”苏晚棠解开最后一个绳结，扶着森川明彦站起来，转头看向沈念舟，眼神坚定，“但我不能看着战火因为他而燃起。沈念舟，放他走，算我求你了。”

沈念舟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又看了看周围士兵和日军代表紧张的神情，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对着士兵挥了挥手：“让他们走！”

日军代表松了一口气，赶紧让人上前扶着森川明彦。森川明彦走到校场入口时，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苏晚棠，眼神复杂：“晚棠，谢谢你……”

“别叫我晚棠！”苏晚棠打断他，声音冷得像冰，“从此之后，你我再无恩怨，更无旧情。当初在横滨港救你，算我瞎了眼，往后余生，你我最好再也不见！”

森川明彦看着她决绝的眼神，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再说什么，转身跟着日军代表离开。校场上的风还在吹，苏晚棠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心里像被掏空了一样，却又松了一口气——她终于断了这份不该有的旧恩，也暂时保住了大帅府的安宁。

沈念舟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和心疼：“以后别再这么冲动了，要是刚才士兵没反应过来，伤到你怎么办？”

苏晚棠转过头，看着沈念舟担忧的眼神，突然觉得一阵委屈，眼泪忍不住掉下来：“我知道危险，可我真的不想看到打仗……”

“我知道。”沈念舟伸手帮她擦去眼泪，语气软了下来，“以后有我在，我会想办法保护大家，不会让你再这么为难了。”

沈子川也走过来，递给苏晚棠一条干帕子：“别难过了，你做得对，要是真开战了，后果不堪设想。先回府吧，外面风大，你刚好转，别再着凉了。”

苏晚棠接过帕子，点了点头，跟着沈氏兄弟往府里走。校场上的告示还在风吹下作响，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了，但森川明彦的离开，绝不会是结束，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