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镇西的老木匠与会说话的木头

江离在古龙镇的“家”，是镇西废弃的木工房。

屋顶漏着雨，墙角结着蛛网，空气里弥漫着木头腐烂的霉味。但他喜欢这里，因为老木匠李伯偶尔会来。

李伯是个哑巴，左手缺了两根手指，据说是年轻时被电锯锯断的。他从不和江离说话，只是每次来整理工具时，会留下一个热腾腾的馒头，或是一把削好的木剑。

江离第一次见李伯，是他刚被送到古龙镇那天。他饿得发昏，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被野狗追得跌进木工房。李伯正蹲在地上刨木头，木屑像金色的雪花落在他灰白的头发上。看见浑身是伤的江离，他只是放下刨子，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两个还冒着热气的肉包子。

江离狼吞虎咽地吃完，突然抓住李伯的手，把掌心的针孔凑到他眼前。

李伯的眼神暗了暗，用没受伤的右手轻轻抚摸那些细小的疤痕，像在触摸一件易碎的瓷器。

从那天起，江离成了木工房的“小尾巴”。李伯刨木头，他就蹲在旁边，把木屑堆成小山；李伯凿榫卯，他就用捡来的铁片跟着比划。有时李伯会停下手里的活，指着窗外的麻雀，用残缺的手指在江离手心里写字——“飞”。

江离不懂，却觉得手心痒痒的，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