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故作深思,顿了顿:"倘若,此法凶险异常…"
"无畏。"
小黑垂眸,掩住眼底神色笑笑:"那好,我告诉你。"
"亡灵法阵,相信你应该记忆深刻。"
"复活肉身?……"
"不错,但她的灵魂已尽数消散,你需将残余灵魄封印。"
"极北之地,雪山之巅,品质不低于五万年的塑魂草"
"最后,凝聚魂魄复活肉身之时,需割腕取血注入本源之力,确保融合度最高,不出差错。"
小黑抬眼看向比比东:"期限四日,否则,魂飞魄散,无力回天。"
千仞雪眼中深沉,似是被蒙上一层灰雾,失了光彩,空冥万丈。
见眼前人不出声,小黑讽笑一声:"怎么,怕了?…"
"若是怕了,现在给她找个风水宝地就地埋了还来得及。"
"我的事不用你管。"
千仞雪将小黑强制压回意识海,目光沉沉。
最后望向比比东一眼,便抬脚去到图书室。
推开门,书卷气迎面而来,夹杂着一丝被阳光烤焦的气息,窗外雨已停,初阳透过纱帘,斑驳落地,一点点,光顺着墙角爬上书架。
还是如从前般,茫茫书海如万里群山,绵延不断,望不见尽头。
慵懒的气息随着清风飘进书室,夹杂着泥土的微腥味,顺着草根一点点爬上白墙,斑驳光影跳跃窗间,倒映儿时的回忆。
多久没来过了?
记不清了,千仞雪试图在琐碎的记忆里寻找对这地的印象。
倏地,千仞雪的瞳孔猛然震了震,随后目光停留在转角处。
犹记得。
那年,年幼无知的我误闯图书室,望着茫茫书海失了方向,很意外,也不幸地遇见了比比东。
天使双翼还未来得及完全施展就猝不及防地重摔了。
很痛,但许是那时的我不怕痛。
带我抬眼彻底看清来人的面庞已经来不及了,厌恶的神情牢牢地,像一把枷锁困住我的翅膀和心,一点点的,勒出血痕,遍体鳞伤。
很狼狈的,我逃了,逃离了这个如噩梦般的地方。
那是我第一次那么直观地,看见一种名为恨的情绪,许是从那时我就变了,变成了千仞雪,不再是武魂殿的少主。
我问过爷爷,见爷爷犹豫,眼中情绪不明,我便打算放弃,直到,我听见了。
"她是你的母亲。"
母亲?…好陌生的词汇。
母亲也就是我的生母,可,我似乎从未见过她。
母亲,这个词被年幼的千仞雪印进了脑海,想看清这人的面庞,却异常模糊,灵魂的颤动告诉她,血浓于水。
"血浓于水是吗。"
千仞雪轻笑一声,极小声地。
目光扫过一排排书架,似曾相识的感觉蔓延至心,填补空缺的记忆。
走到木桌前,拂去灰尘,一旁堆积如山的公务似是还在等待着被批阅,千仞雪望向眼前摆放的一本书,翻开泛黄的书页,微皱着眉,一页页翻看。
倏地,一阵风拂过,将公文吹落在地,千仞雪低头去捡,再抬眼,书已被翻动了好几页。
目光停留在书页内容,千仞雪瞳孔放大,有些讶异。
这是?亡灵阵法。
风再次拂过,将千仞雪心中久悬不落的石子吹下山崖,崩断心弦。
千仞雪目光一点点阴沉,紧攥着手,像是要捏碎骨头般。
千仞雪猛地将书摔到桌上,强压下心里一股火,直奔向比比东的房间。
"比比东你真是疯了,为了赢,命都不要了。"
"冒着被亡魂反噬的代价开启法阵。"
"很好,你不是最惜命的吗。"
你莫不是早就做好了殉国的准备?…
不,不可能。
你这种极度自私,不择手段的人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你又是在打什么算盘?…
若如此,你倒还真是一心为国啊,若非如此,这仅是你布的一个局?…
你还真是,
下的一手好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