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是接下来的续写:
严浩翔的摔门而去,像一块投入粘稠沥青的石子,未能激起多少涟漪,便迅速被吞噬。顶层病房很快恢复了它固有的节奏——仪器的低鸣,消毒水的气味,以及马嘉祺无声却无处不在的掌控。
贺峻霖的问题,像一根细刺,扎在马嘉祺意识的缝隙里。“永远这样”的可能性,他并非没有想过,只是被更强大的偏执强行压下。但此刻,这念头再次浮现,带着一种冰冷的重量。
他看着床上的人。张真源似乎比昨天又薄了一些,像一张被时间慢慢风化的纸,脆弱得一触即碎。长期的卧床和鼻饲,让他肌肉萎缩的状况愈发明显,锁骨锋利地凸出,手腕细得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开。生命力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这具躯壳里缓慢而坚定地流逝。
马嘉祺的“测试”和“刺激”并未停止,但那种游走于危险边缘的举动,似乎少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专注的、近乎贪婪的**凝视**。
他会花上数个小时,一动不动地坐在床边,目光像扫描仪一样,掠过张真源的每一寸肌肤,每一个细微的起伏。他观察他因营养不良而变得干燥起屑的皮肤,观察他眼窝深陷的阴影,观察他指甲因为供血不足而呈现出的淡紫色。
他在**记忆**。
记忆这具身体在“永恒”状态下的每一个细节,记忆它走向衰败的每一步轨迹。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将张真源的存在,更深、更牢地刻进自己的生命里。
他甚至开始亲自参与一些更基础的护理。比如,用温热的毛巾,极其缓慢地、仔细地擦拭张真源的身体。动作小心得如同对待一件价值连城的易碎古董。指尖划过嶙峋的肋骨,凹陷的腹部,瘦削的腿骨……每一次触碰,都带着一种病态的流连和确认。
“看,”他会低声自语,像在说服自己,又像在对着虚空宣告,“你在这里。”
“一直都在。”
这天,刘耀文和宋亚轩被允许探视。两人进来时,正看到马嘉祺在给张真源擦拭手臂。他的动作轻柔得近乎诡异,眼神专注得令人不安。
刘耀文看着张真源那只瘦得几乎皮包骨、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的手臂,鼻子一酸,差点又掉下泪来。他别开脸,不忍再看。
宋亚轩则怔怔地看着马嘉祺的动作,看着他指尖划过张真源手臂内侧淡青色的血管,看着他低声呢喃的样子。宋亚轩忽然觉得,马哥好像……也病了。而且病得比床上那个更深,更重。
马嘉祺完成了擦拭,细心地替张真源盖好被子。他抬起头,看到站在门口的两人,脸上没有任何被打扰的不悦,反而异常平静。
“他今天很安静。”马嘉祺说,语气像在谈论天气。
刘耀文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只是红着眼眶点了点头。
宋亚鼓起勇气,小声问:“马哥……真源他……还会好吗?”
马嘉祺没有直接回答。他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回张真源脸上,看了很久,才用一种飘忽的、仿佛来自很远地方的声音说:
“这样,就很好。”
不需要“好”。
只需要“在”。
刘耀文和宋亚轩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茫然与寒意。
探视时间在压抑中结束。两人离开后,马嘉祺走到窗边(那扇封死的、模拟着外面景色的窗户)。他看着窗外电子屏上循环播放的、碧海蓝天的虚假影像,眼神空洞。
然后,他走回床边,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枚戒指。和之前试过的那些奢华款式不同,这是一枚样式极其简洁的铂金素圈,内侧刻着七个纠缠在一起的字母缩写。
他执起张真源那只瘦削的、带着针孔的左手,小心翼翼地,将那枚戒指,**套在了他冰冷僵硬的无名指上**。
尺寸有些松了,套上去空荡荡的。
马嘉祺却似乎很满意。他握着那只戴上了戒指的手,低头,在那冰凉的指环上,印下了一个吻。
“这样,”他抬起头,对着沉睡的人,露出了一个近乎温柔的、却让人毛骨悚然的微笑,“就永远不会弄丢了。”
戒指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似乎要渗入骨髓。
病床上,张真源的呼吸,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
像被那冰冷的金属,短暂地扼住了喉咙。
随即,又恢复了那微弱而规律的频率。
马嘉祺没有错过这细微的变化。他脸上的笑容加深,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满足。
他终于,完成了他的“婚礼”。
以他独有的,残酷而永恒的方式。
永恒的囚禁,在这一刻,戴上了象征所有权的指环。
而囚徒的沉默,是这场诡异仪式里,唯一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