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爪带着刺骨的寒意,胡九娘只觉浑身僵硬,连狐火都弱了几分。眼看邪爪就要抓到她,白砚突然挡在她身前,银白蛇鳞瞬间覆盖全身,化作一条数丈长的白蛇。
白蛇长尾一甩,狠狠抽在邪爪上。黑气四溅,邪爪却没被打散,反而顺着蛇尾缠了上来,试图往白蛇体内钻
白砚“这邪祟能吞噬灵力!”
白砚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
白砚言蹊 用狐火烧我的尾巴,别犹豫!”
胡言蹊看着白蛇尾巴上不断蔓延的黑气,眼眶一热。她知道狐火灼烧的滋味,更何况是烧在有灵识的蛇鳞上,那疼比剜心还甚。可她也清楚,若不及时驱散黑气,白砚会被邪祟吸干灵力,魂飞魄散。
胡言蹊“对不起!”
她咬着牙,将狐火凝聚成一束,狠狠拍在白蛇的尾巴上。火焰与黑气碰撞的瞬间,白蛇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尾巴剧烈地晃动着,却始终没把她甩开。
狐火的灼热透过蛇鳞传到体内,白砚疼得眼前发黑,却死死盯着那陶罐——只要毁掉陶罐,邪祟就会失去依托。他忍着剧痛,巨大的头颅猛地朝石塔中心撞去,速度快得只剩一道残影。
黑袍人没想到白蛇会拼着受伤进攻,一时没反应过来。陶罐被白蛇的头颅撞得粉碎,里面的邪祟失去容器,在湖面疯狂地扭动着,发出凄厉的尖叫
白砚快 烧了它
白砚喊道。
胡九娘立刻明白过来,狐火暴涨,化作一片火海,将整个邪祟包裹其中。邪祟在火海里挣扎,黑气不断被焚烧殆尽,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散在夜空中。
湖底的符咒失去邪祟的支撑,也纷纷失去光泽,沉入湖底。道士们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却被白蛇的长尾卷住,扔进了湖里。
白砚“敢动西湖的主意,就别想活着离开。”
白砚的声音冰冷,带着千年妖物的威压,吓得道士们瑟瑟发抖。
邪祟被除,白砚才变回人形,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的白衣被黑气染得发黑,尾巴对应的位置,几道蛇鳞已被黑气腐蚀,露出底下渗血的伤口。
胡言蹊“阿砚!你怎么样?”
胡言蹊立刻冲过去,扶住他的胳膊,指尖的狐火小心翼翼地靠近伤口,却不敢轻易触碰,
胡言蹊我这就带你回洞府疗伤,你的莲子药粉还能用吗?”
白砚点点头,靠在她的肩上,声音有些虚弱
白砚能,只是需要些时间恢复。”
他活了千年,从未这般狼狈过,可此刻被胡言蹊搀扶着,感受着她掌心的温度,竟觉得伤口的疼都轻了几分。
两人回到洞府,胡九娘立刻扶白砚坐在莲池边的石凳上,转身去取莲子药粉。她动作麻利地拆开药瓶,倒出白色的药粉,刚要往白砚的伤口上敷,却被他拦住了。
白砚“等等。”
白砚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缕水灵气,轻轻拂过伤口,
白砚先把残留的黑气冲干净,不然药粉没用。”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自己,胡九娘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里竟有些发酸。
待黑气被冲净,胡九娘才小心翼翼地将药粉敷在伤口上。药粉接触到皮肤的瞬间,一股清凉的感觉蔓延开来,缓解了不少疼痛。白砚松了口气,靠在石凳上,闭上了眼睛。
胡九娘坐在他身边,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忍不住伸手碰了碰他的发梢——柔软的发丝滑过指尖,竟比青丘的丝绸还要细腻。她想起刚才白砚挡在她身前的模样,想起他忍着剧痛让她烧尾巴的决绝,心里某个地方,好像悄悄塌陷了一块。
胡言蹊“原来白蛇族,也不是都冷冰冰的。”
她轻声呢喃,指尖的狐火悄然化作一朵小小的火焰,悬在白砚的头顶,替他驱散着残留的寒气。
莲池里的莲花轻轻晃动,夜明珠的光芒柔和地洒在两人身上,洞府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千年的旧怨,在这一刻,似乎又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