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读课的铃声刚响,杨博文就坐在座位上刷题,指尖却有些发凉。昨晚没睡好,梦里反复出现呕吐的画面和左奇函的脸,今早起来胃里就隐隐发沉,连早餐都没吃。
宋奕从外面走进来,把一瓶热牛奶放在他桌角:“怎么没吃早饭?脸色这么差,昨晚没睡好?”他声音压得低,怕打扰到其他同学,眼底带着点担忧——自从上次杨博文说家里有事,他就总觉得对方状态不对。
杨博文没抬头,笔还在草稿纸上动着:“没事,不饿。”语气和平时一样冷,却少了点力气。
宋奕没再多问,只是把牛奶往他手边推了推,转身坐回自己的座位。他知道杨博文的脾气,不想说的事,再问也没用。
上课铃响后,数学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教室,开始讲昨天的卷子。杨博文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脑子却有点转不动,胃里的沉胀感越来越明显,还带着点反酸。他下意识地按了按小腹,眉头皱了起来。
就在老师讲到重点例题时,杨博文突然觉得喉咙发紧,一股恶心感猛地涌上来。他脸色瞬间惨白,手里的笔“啪”地掉在地上。
前排的同学听到动静回头看,宋奕也立刻转头,看到他捂着嘴、额角冒冷汗的样子,心里一紧,连忙递过去一张纸巾,低声问:“你怎么了?要不要去医务室?”
杨博文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却没稳住,身体晃了一下。胃里的恶心感越来越强烈,他再也忍不住,捂着嘴往教室外冲。
走廊里很静,他踉跄着跑到卫生间,趴在洗手池前,刚弯下腰就吐了出来。还是没什么东西,只有些酸水,却吐得他浑身脱力,连站都站不稳,只能扶着洗手池边缘大口喘气。
冰凉的瓷砖贴着掌心,稍微缓解了点不适。他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脸色惨白、眼底泛红的自己,又想起了昨晚左奇函的声音,心里又气又烦——明明已经跟左奇函划清界限,明明不在意他是否理自己,可身体却总被这些破事影响。
“杨博文?”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杨博文回头,看到宋奕拿着水杯站在门口,手里还攥着一包纸巾。宋奕走到他身边,把水杯递过去:“漱漱口,刚给你接的温水。”
杨博文接过水杯,没说话,拧开盖子漱了漱口,嘴里的酸味才淡了点。
“到底怎么回事?”宋奕看着他,语气认真,“你这几天状态一直不对,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
杨博文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说:“没事,可能是没吃早饭。”他不想提左奇函,也不想提那个让人恶心的重组家庭。
宋奕没信,却也没再追问,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要是不舒服就跟老师请假,我帮你请假。别硬撑,身体重要。”
杨博文摇了摇头:“不用,歇会儿就好。”他站直身体,把水杯递给宋奕,“谢了。”
两人刚走出卫生间,就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左奇函靠在墙上,手里攥着一个面包,眼神复杂地看着杨博文。看到杨博文苍白的脸,他眼底闪过一丝担忧,却又想起昨晚杨博文骂他妈妈的话,又把脸别了过去,装作没看见。
杨博文也看到了左奇函,却连眼神都没给他,径直往教室走。左奇函的赌气和不理睬,对他来说根本不重要,他现在只想快点回到教室,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抛在脑后。
可他没看到,在他转身的瞬间,左奇函攥着面包的手紧了紧,眼底的担忧又深了几分,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教室门口,才慢慢收回目光,转身往楼下走——刚才看到杨博文冲出教室,他就立刻从操场跑了上来,还特意去小卖部买了面包,却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也没想到自己会因为杨博文的一句话,连关心都不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