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自从和张桂源在一起以后,张函瑞改变了很多。
从一开始的总是失眠再到现在的沾床就睡,夜里再不会盯着天花板数羊到天光微亮;从以前的吃什么都挑三拣四,胃里像揣着块挑剔的小石头,到现在捧着张桂源做的番茄炒蛋都能扒完两碗米饭,连带着眉眼都染上满足的笑意。
说句实在话,张桂源真的是个很让人有安全感的人——手掌宽大温暖,总能稳稳牵住他的手;说话时语调平缓,再急躁的事经他一讲,也会变得像流水般温和。而张函瑞恰恰是个缺安全感的人,以前跑通告时,背包里总要塞着褪黑素、蒸汽眼罩,连酒店房间的门锁都要反复检查三遍,可现在只要靠在张桂源身边,哪怕是在喧闹的机场候机厅,也能安心地眯上眼睛打个盹。
录完《歌歌不息》已是深夜,外面又下起了小雨,和他们初遇那天很像,只是少了几分初夏的燥热,多了些秋夜的微凉。张函瑞刚走出电视台大门,就看见路灯下那个熟悉的身影——张桂源撑着那把熟悉的素色棉麻伞,站在黑色轿车旁,身上穿着他上次落在画室的灰色针织衫,衣角被风吹得轻轻晃动。
“怎么来了?不是说今晚要赶画展的稿子吗?”张函瑞快步跑过去,躲进伞下,习惯性地往他身边靠了靠。
张桂源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背包,指尖触到他微凉的耳尖,轻轻捏了捏:“画到一半总想着你录节目会不会饿,就煮了点莲子羹带来了,还热着。”他拉开后座车门,里面飘出淡淡的甜香,保温桶放在座椅中间,旁边还放着一条厚厚的羊绒毯。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雨夜的街道上,张函瑞捧着温热的保温桶,小口喝着莲子羹。莲子炖得软糯,甜度刚刚好,是他喜欢的味道。张桂源坐在旁边,没怎么说话,只是偶尔转头看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沾着点心屑的嘴角时,会伸手用指腹轻轻擦掉。
“今天节目里说《雨爱》是因为爱情,粉丝会不会觉得太直白了?”张函瑞忽然想起白天前辈的调侃,有些不确定地问。
张桂源握着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指节:“不会。你只是在说自己的心事,就像我画《雨天》时,也只是想把遇见你的心情画下来。”他转头看向窗外,雨丝打在玻璃上,晕开一片朦胧的光影,“而且,喜欢你这件事,本来就不用藏着。”
车子驶进熟悉的小区,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灯光柔和地洒在身上。张函瑞靠在张桂源的肩膀上,听着电梯运行的轻微声响,忽然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没有聚光灯的追逐,没有镜头的窥探,只有两个人的安静与温柔。
打开家门,玄关处的感应灯亮起,墙上挂着那幅《雨天》的复刻版——画里的雨丝细密温柔,录音棚门口的屋檐下,两个身影并肩站在伞下,虽然看不清面容,却能感受到那份独有的默契。张桂源换鞋时,张函瑞忽然从身后抱住他,脸颊贴在他的后背,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松节油和阳光混合的味道。
“怎么了?”张桂源转过身,伸手揽住他的腰,语气里带着笑意。
张函瑞抬起头,看着他眼底的温柔,忽然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这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莲子羹的甜香。张桂源微微一怔,随即加深了这个吻,手臂收紧,将他紧紧拥在怀里。
他的吻很温柔,带着耐心,一点点描摹着张函瑞的唇形,舌尖轻轻撬开他的唇齿,与他的舌尖相触。张函瑞闭上眼睛,双手环住他的脖颈,身体微微颤抖,却主动回应着。客厅里很安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和窗外的雨声交织在一起。这个吻很长,没有急促的占有,只有细细密密的温柔,像春雨滋润大地,一点点渗透到心底。
直到张函瑞微微喘不过气,张桂源才轻轻放开他,指尖抚摸着他泛红的脸颊:“以前总觉得,雨天是用来画画的,直到遇见你才知道,雨天是用来遇见爱的。”
张函瑞靠在他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笑了:“那以后每个雨天,我们都要一起过。”
“好。”张桂源低头,又吻了吻他的额头,像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