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茉莉灯节两处欢

不小心把朝廷变成友情事务所了

一年一度的茉莉花灯节到了。这并非祭祀大典,而是民间一个充满温馨祈愿的节日,人们会制作精巧的茉莉花灯,写上祝福放入河中。

皇宫内也办了庆典,朱红宫灯映着洁白茉莉,苏烬高坐御座,得体回应百官程式化祝贺,宫人分发的花灯,臣子们也都依序规规矩矩放入水中。

宴会散后,苏烬心头发闷,悄然出宫去往顾辰小院。院里,顾辰、丽心与萧逸正围坐做灯,歪扭的花灯、随性的字迹间,是鲜活的笑容。

“宫里的庆典结束了?”顾辰见他来,略感意外却很快了然。

苏烬望着那些充满生趣的花灯,半晌才应:“嗯,结束了,很热闹。”

丽心拿起一个刚做好的小兔子花灯,在他眼前晃了晃:“再热闹,能有我们自己做着玩开心吗?喏,送你一个?”

苏烬眼神微动,却还是摇头:“宫中有规制,不合礼制。”

顾辰递过茉莉茶,他接过却没喝,望着杯中花瓣低声说:“节日该共庆……可没有开心。”

顾辰轻轻叹了口气,将茶壶往他那边推了推。

第二天,按照默契,苏烬“微服私访”离宫,而顾辰、丽心、萧逸则进宫与旧友们相聚。

沈澈几乎是跑着过来的,“可算又等到你们了!昨天过节闷死了,今天咱们可得好好补上!”

江澜快步跟上,“就是就是!宫里的茉莉花灯节规矩太多了,一点都不好玩!还是跟你们在一起自在!”

众人到御花园凉亭,沈澈拿点心,江澜拉着人采茉莉做灯,笑着打趣谁的灯丑、字歪,最后每人都在灯上写下“赠君茉莉,愿君莫离”。夜幕降临时,众人到河边齐声喊“放”,将灯放入水中,不知是谁先伸手,大家的手紧紧拉在了一起。

苏烬独自站着,手中握着一盏精美规整的茉莉灯。他默默放灯却未立刻松手,眼中满是落寞,提笔在灯上添诗:“独守高台看冰晶,律法昭昭不容情。惟愿君心似我心,莫隔千山万水心”,落款“星落”。这不过是他排遣内心落寞的方式,他没想让任何人看见,只轻轻将花灯放入河中。

巧合的是,那盏灯被一阵忽起的晚风卷着,飘飘悠悠地,竟朝着皇宫偏殿花园的方向飞去了。

“哎!快看!那边还有一盏灯!好漂亮好精致啊!”江澜第一个发现,指着天上惊呼。

那盏制作明显比他们的都精美规整的花灯缓缓飘近,最终轻轻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

“咦?是谁放的?今天不是官方放灯日啊?”沈澈好奇地跑过去,小心翼翼地捡了起来。

花灯飘近落地,沈澈好奇捡起,灯光下,诗、字迹与“星落”落款清晰可见。

“这字迹、语气……像苏陛下?”穆白眉头微微蹙起。

这句话瞬间激起了涟漪,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地低声议论起来,先前欢快的气氛被复杂的情绪取代,玩笑声也渐渐平息。

沈澈叹了口气,收起了调侃的神色,认真道:“其实……我们从来没有真的想疏远苏陛下。我们试过靠近,可他一次次把我们推开。”

江澜也点头,声音有些低落:“是啊……我们还想靠近,不是因为他是皇帝,是因为顾辰你说过,伙伴之间不可以互相抛弃。”

穆白叹了口气,带着深深的无奈:“可是我们怕了,也不知道还能做什么了。我们终究……做不到像对你那样对他。对不起,顾辰。”

其他官员也纷纷低声附和,脸上写满了无奈和失落。

顾辰看着情绪低落的众人,从旁边拿起一大把茉莉花,朗声道:“别垂头丧气嘛!你们已经做得很好了!既然星落孤独,我们做个爱心茉莉灯回赠他,让他感到朋友的温暖,怎么样?”

低落的气氛瞬间被点燃,众人重新忙碌起来,精心制作了一盏花灯,每个人都在上面写下了关心和鼓励的话语:

“星落君,愿你开心!”

“天冷记得加衣,照顾自己哦!”

“莫离莫离,朋友在这里!”

……

没有一句提到“陛下”,但每一句都充满了真诚的关怀。

这盏承载着众人心意的花灯被小心翼翼地放飞,朝着夜空升去。

那一夜,星光与灯光交相辉映,格外温暖美好。

次日朝会,苏烬依旧肃穆理政,赏罚分明。退朝后,凉亭石桌上多了封给“星落”的回信,字迹工整却添了温和:“星落谢诸君。夜露寒凉,望诸君珍重。前行之路或有荆棘,愿心灯不灭,彼此慰藉。”

此后,除了每月苏烬访田舍、顾辰回宫的默契,每年茉莉花灯节,星落与臣子会借花灯传问候——彼此都知身份,却从不点破。苏烬对宫廷灯节愈发意兴阑珊,索性以“微服私访”为由,将主持权交顾辰,自己隐于幕后,以星落之名回应,默默牵挂。

这样的花灯流转持续了三年。顾辰与臣子情谊更深,与星落的匿名牵挂也更浓,可苏烬朝堂上依旧冰冷,律法前毫不容情。这份矛盾,让众人越发觉得该做些什么,打破这层坚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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