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雨点砸在车窗上，像无数颗碎玻璃。我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耳边还回荡着苏婉在会议室说的那句话："游戏结束了。"
司机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这么大的雨，你确定要去那边？"
我没说话，只是攥紧了手机。屏幕上沈清歌的消息还在："别去。她不会见你。"
我把消息删掉，手指关节发白。她不会见我也得见。我必须问清楚。
出租车在苏婉住的小区门口停下。雨水顺着伞骨往下淌，我快步往楼道跑，鞋底踩在水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
钥匙插不进去。
我愣了一下，又试了一次。还是不行。
手心全是汗。我摸出备用钥匙，颤抖着插进锁孔。还是锁死了。
手机震动起来。是短信提示音。
"别再回头了。"
短短六个字，像一把刀扎进胸口。我靠在门上，雨水顺着发梢往下滴。记忆突然闪回那天晚上，我从公司后门溜进去找沈清歌。苏婉在停车场看了半小时，站在我常停车的位置，淋了半小时的雨。
原来她早都知道。
我掏出手机，想给她打电话。号码拨到一半又删掉。这时候打过去，她也不会接。
雨越下越大。我靠着门慢慢滑坐在地上，看着手机屏幕渐渐熄灭。忽然想起刚才在会议室，苏婉放那段视频时的表情。不是愤怒，不是痛苦，而是冷静得可怕的决绝。
她是真的不爱了，还是早就预料到这一切？
我开始回想这三个月发生的每一件事。沈清歌调来公司那天，苏婉特意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红烧排骨。那天她说："这个新来的总监，听说很有能力。"
后来每次加班，她都会问我是不是和沈清歌一起。我总是敷衍地说"就是工作"。
她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开始怀疑了？
我闭上眼，脑子里浮现出沈清歌靠在我肩头的样子。她说："有你在真好。"她说："你让我安心。"她说："别告诉苏婉，我们之间的事。"
现在想来，那些温柔的话语像毒药一样渗进心里。而我，像个傻子一样相信了她。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妈妈的消息："昭昭，回家吧。"
我盯着屏幕，喉咙发紧。家？我的家在哪？和苏婉住的房子归她了。我连回去的钥匙都没有。
雨声中传来脚步声。我抬头，看见一个穿米色风衣的女人撑着伞走来。她经过我身边时顿了顿，伞沿抬起一点，露出一张和苏婉有七分相似的脸。
"你是林昭？"
我点点头。
她把伞往我这边偏了偏："我是苏婉的表姐。她让我来取些东西。"
我侧身让开位置，看着她掏出钥匙开门。不是密码锁，是老式的机械锁。也就是说，苏婉真的彻底切断了和我的联系。
门关上的那一刻，我听见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收拾声。几分钟后，表姐拎着两个行李箱出来。经过我身边时，她轻声说："她没恨过你。只是太失望了。"
我怔住。
"你以为她在等你回头？其实她只是不甘心。"表姐撑着伞走进雨幕，"现在她不不甘心了。"
我站在原地，任由雨水打湿全身。这句话像根刺扎进心里，拔不出来。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在雨中格外刺耳。我想起去年冬天，苏婉发烧到39度还坚持给我织围巾。那时她说："林昭，我织完这条围巾，你就不会觉得冷了。"
可现在她正把那条围巾塞进行李箱，连同我们的回忆一起打包带走。
雨越下越大，街道模糊不清。我忽然意识到，也许从一开始，真正掌控全局的人不是沈清歌，而是苏婉。
她到底在等什么？还是说，她早就计划好了这一切？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工作群消息。市场部王经理发了个文件，标题是《关于沈清歌职位调整的通知》。
我苦笑。原来苏婉不仅赢了感情，还赢了职场。她用最干净利落的方式，把一切都处理得井井有条。
我站起身，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远处便利店的灯光在雨中显得格外温暖。我走进去买了瓶啤酒，倚着柜台一口喝干。
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往下灌，却浇不灭心里的灼痛。
店员好奇地看着我："这么大的雨，你怎么不找个地方躲躲？"
我摇摇头，转身走进雨幕。雨点砸在脸上生疼，却让我感觉真实。
至少现在，我还活着。还能感觉到疼痛。
还能记得苏婉笑起来的样子。
[未完待续]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穿过雨幕刺进我的耳朵。我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玻璃上的雨水蜿蜒成扭曲的纹路。刚才喝下的啤酒一点暖意都没留下，寒意顺着脊椎往上爬。
手机又震了一下。不是短信提示音，是来电。沈清歌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我没接。任由它响到第六声停住，又立刻再响起来。
第二通电话还没响完，我就按下接听键。听筒里传来她急促的呼吸声。
"林昭，你听我说——"
"你现在说还有什么用？"
"我不是……我没有利用你。"
"那视频里的人是谁？她说‘借林昭牵制苏婉’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在想怎么在我耳边说甜言蜜语？"
她沉默了。就那一秒的迟疑，我听见背景里有别的声音，像是门被推开的声音。
"你在哪里？"我问。
"我在……家里。"
"撒谎。你的背景音是风声，还有车流。你在外面。"
她没否认。
"你到底是谁安排进来的？谁指使你接近我？"
"没人指使我！是我自己……"
"你自己什么？自己喜欢上我，顺便把苏婉的项目资料带出去？"
她猛地吸气："你怎么知道这个？"
我握紧手机，指甲掐进掌心。
"原来是真的。"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想帮她。"
"帮她？你拿我的感情当筹码，是在帮我？"
"我没有！我是真的爱你！"
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哭腔。这声音我听过很多次，每次她想要什么却得不到时就会这样。可现在听来，只觉得刺耳。
"你爱的是我这个人，还是我身上能带给你的东西？"
她哽住。
"苏婉刚发了市场部总监调整的通知。"我冷笑一声，"你赢了。你不仅得到了我，还得到了你想要的位置。"
"不是的！我不在乎那个位置！我在乎的是你！"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苏婉会拿到那些证据？为什么她会知道你和那个人的通话？"
她不说话。
"是你留下的？你故意让苏婉发现？"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是怎么拿到那些东西的……"
"你骗人。"我低声说，"你从来都在骗我。"
她急促地呼吸着："林昭，你回来好不好？我们好好谈谈。"
"谈什么？谈你下次怎么在我枕边套话？还是谈你准备什么时候把我彻底榨干？"
"你听我解释——"
"不用了。"
我挂断电话，把手机倒扣在柜台上。店员看我一眼，低下头继续擦杯子。
玻璃门外的雨还在下。街对面有个穿黑伞的男人正在躲雨，伞檐压得很低，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他站的位置，正好能看到我。
我盯着他看了几秒，他不动。
我拎起外套走出去。雨点砸在脸上，像针扎一样疼。
黑伞男人看见我出来，往后退了一步。他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动作太僵硬。
我径直朝他走去。他转身要走，却被我一把抓住手腕。
"你是谁的人？"
他挣扎了一下，没挣开。
"沈清歌？还是苏婉？"
他不说话。
我把他往墙边推："你们到底还想耍我到什么时候？"
他终于开口："你误会了。我不是来监视你的。"
"那是来做什么？来看我狼狈的样子？来拍视频给她们看？"
"我……我是来找苏婉的。"
"找她干什么？"
"她失踪了。"
我愣住："你说什么？"
"从上午会议结束后，就没人见过她。公司那边说她请了假，但她没回家，也没回公寓。"
我的心猛地揪紧："你们报警了吗？"
"还没有。我们怕……"
"怕什么？怕事情闹大？怕影响公司形象？"
"怕她真的出事。"
我松开手，后退一步。雨点打在伞面上发出密集的响声。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她表哥。"他把伞抬起来一点，露出一张和苏婉有些相似的脸，"她爸妈今天一直在打电话找她。我们都很担心。"
我盯着他："你们以为她会来这？"
"她以前常去这家便利店。"
我转头看着身后的便利店。霓虹灯在雨中闪烁，映出斑驳的光。
"她最后一次联系你们是什么时候？"
"中午。她说她要去处理一些事，让我们别担心。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我心跳加快。
"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
"没有。但她说了一句话。"
"什么？"
"她说，‘如果我消失了，请别来找我。’"
雨声忽然变得震耳欲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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