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旁白：校场四周旌旗猎猎，红绸缠柱，观礼台的龙旗在风里翻卷。甲士环列，刀戟映着日头晃眼，台下黑压压的看客屏息凝神，只听号角长鸣——

箭靶立在百步外，漆成朱红的靶心在旷野里格外醒目。比试者一身劲装，挽弓时臂膀肌肉贲张，指扣雕翎，目光如隼。弓弦骤响如裂帛，箭矢破风而去，“噗”地扎进靶心，激起周围山呼般的喝彩。

有少年初试锋芒，箭擦靶边惊起尘土，耳红面赤地退下；老将却气定神闲，三箭连珠皆中红心，银须在风里微动，引来观礼台上传出赞许的颔首。鼓声随箭矢起落，时而急促如雨点，时而沉缓似擂石，混着马蹄踏地的震响，将这一场较量的热血与豪情，泼洒在秋日的校场上。

宁南安：(御座上的声音沉如洪钟，撞得校场四周的旌旗都似晃了晃。)“诸位听清了，”帝王指尖在扶手上轻轻一顿，目光扫过校场中央，“朕金口玉言，从无虚诺。”

(望向那一身劲装的女子，语气添了几分郑重)：“凌姑娘若胜，无论所求何事，朕都准了。”(话锋一转，落向旁站的季公子)“季爱卿之子，也需收敛心性，不得再行滋扰。”

(末了，视线又落回女子身上，带着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可若输了……便收了这份争强好胜的心，回去安分度日，听凭夫家管教吧。”

(话音落时，校场里的风似都停了，只余旌旗猎猎声，衬得这几句许诺与训诫，格外掷地有声。)

凌汐：凌汐明白

季霖：(季公子猛地攥紧了拳，指节泛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遭人听见)：“哼，一个女子家，也敢妄议胜负？怕不是连弓都拉不满，还想赢？真是自不量力！”

(他话音刚落，便有人附和着低笑，目光扫向林姑娘时，多了几分轻视。风卷着旌旗拍打着杆头，发出猎猎声响，倒像是在应和这满场的嘲弄。)

陆璟熙：(人群里忽然响起清亮的声音，花鸟师摇着折扇走出，目光扫过全场)：“诸位这话就偏颇了。朝廷律法早有明训，女子亦可披甲上阵、保家卫国，何来‘女子不可’的道理？”

(他扬手朝观礼台两侧示意)：“你们看，今日来观赛的女子不在少数，她们能进这校场，便是对这份勇气的见证。台上林姑娘既有胆量站在这里，怎知她不能与丈夫并肩，甚至不输分毫？”

(话音落时，观礼台旁的女眷堆里响起细碎的附和，有人悄悄挺直了腰，看向林姑娘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期待。风掠过校场，旌旗声似乎都柔和了些，像是在为这番话添了几分底气。)

尹薰艺：(人群后传来女子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婉，却藏着刺。说话的妇人拢了拢鬓边的珠花，目光落在凌姑娘身上，似笑非笑)：“花鸟师莫要太过抬举了。她虽入了我府，成了……成了一份子，可我这当妾，竟不知她还有这般习武的本事。”

(她轻轻拨着腕间的玉镯，声音陡然尖细了些)：“莫不是想借着这校场，在众人面前出出风头？依我看，这般抛头露面，倒不如早些下来，安安分分守着内宅，才不失体面。”

凌汐：那，尹妹妹你都说了，你一个当妾的，那怎么能知道我会不会？话说回来，你可跟我讲女德，那你又好不到哪去。在这大言不惭，这便是你说的不该抛头露面。不该出风头，还是说你……

展姣姣：(声音里裹着不耐烦，扬手打断了争执)：“够了！从进京起我就说了，安分些，别惹事！”

(瞪向台上的人，语气带了警告)：“还有你，别在这儿逞能，自不量力。要打就赶紧打——输了出丑，可别怪我没提前说，回去自有家法等着。”

(末了，转向身旁的，语气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尹妹妹，坐下。”让皇上见丑了。

旁白：一时静了静，帝王端坐着未发一言，只目光平静地落在台上。

忽然，悠扬的乐声起，如流水淌过青石，又似清风拂过松林。

凌姑娘与她丈夫立于靶前，二人同时抬手，箭矢搭弦，动作行云流水。随着乐声渐扬，弓弦轻颤，两箭齐发，划破空气，稳稳落向远处靶心。

木苍篱：（顺着语境接续）使臣抚掌笑道：“凌姑娘箭术卓绝，气度更胜男儿，此次和亲，得见姑娘这般人物，确是不虚此行。

木道：（抬手按住身旁阿弟欲起身的肩膀，指节轻轻叩了叩他手背，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沉稳）：“坐下。”

(目光扫过场中，落在林姑娘挺直的背影上，又转回来看向自家弟弟，语气缓了些却字字清晰)：“林姑娘箭术出众，是她的本事；咱是大国，更该有大国的气度。求亲也好，结好也罢，都该守着礼数，急吼吼的像什么样子？

宁南安：好，不愧是凌姑娘，箭术如此了得，朕甚是欣慰。朕说话做到，说到做到。说吧，要什么条件？

凌汐：殿下言重了，臣女只是尽己所能，不敢居功。只求陛下让我与季霖和离。从此永不再见，永不打扰对方，不干涉对方的生活，

季霖：(对着皇帝福了福身)：“陛下莫要听方才戏言，不过是近日与他拌了几句嘴，一时气头上的话罢了，当不得真的。”夫妻哪有隔夜仇，过几日也就好了，怎敢劳烦陛下为这点小事费心。”

宁南安：朕既然答应了她，那就要说到做到。朕同意了，即刻下旨

旁白：（殿外传来太监尖细却庄重的唱喏声，“圣旨到——”）

林姑娘闻声起身，敛衽而立，目光平静地望向那明黄卷轴。当“准予凌氏与季氏子和离”的字句从宣旨太监口中清晰传出时，她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颤，随即缓缓握紧，指节泛白。

风从窗棂钻进来，拂动她鬓边的碎发，露出光洁的额角。没有预想中的狂喜，也没有刻意的悲戚，只是在圣旨宣读完毕的那一刻，她深深叩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却异常坚定：“臣女……领旨谢恩。”

起身时，阳光恰好落在她脸上，映出眼底释然的微光。

宁南安：今日这场比赛是一年一度为百姓们解心之愁的事，也是商讨政务之事，和亲。昨日也说了，那你们国谁留谁去，可有结果？

木道：如果这两位公主都能在此结亲，那也是愿意的。我们也不知是谁留谁去，不知各位大臣……？

云宗杉：殿下，臣附议。两位公主都是金枝玉叶，能同嫁，固然是美事。可若强塞两位，恐怕其中有一位公主定会心中不平。所以臣对这两位公主的表现认为大公主可留二公主可去

宁南安：可胜认为，二公主胆大心细，能嫁过来，也不失咱家皇家的气度。

袁甫贵：臣附议，二公主虽胆大心细，不失皇家体面，我们也是何乐而不为，二公主也习得几手防身武。可依臣看，这反而是一件坏事。虽然她虽好。也要看局势。而大公主温柔体贴，也不失皇家体面。会帮衬一二，守着规格礼节更实用，而且我们不需要冲锋的锐劲，我们需要的是像大公主一样的温和，心中装着，轻重拿捏，有儒雅的公主。

宁南安：陆大人你觉得谁更好？又该怎么选？又怎么选才合适？

陆璟熙：

其实没有绝对的“更好”，只有“更合时宜”。就像春雨与冬雪，看似迥异，却各有其时，若说选择，倒不如说“适配”。如遇纷争，需如冬日寒梅，以傲骨破冰；若逢安宁，便似春日新柳，以柔意拂面。他们并非对立，而是一枚硬币的两面——刚与柔、锐与钝，本就该相辅相成，至于合适，或许不在于选，而在于让锋芒藏于温润，让柔软裹着坚骨。就像此刻檐下的风铃，既要有碰撞的清越，也要有悬垂的稳当，才能在风来之时，既不沉默，也不碎裂，要论战事，二公主最合适不过。论宫中之事，大公主最适合不过。竟然是嫁给季公子家中妾室甚多不如就选大公主帮他料理料理这些家事。

（暮色渐浓，远山隐入雾中，唯有风铃声在空庭回荡）

宁南安：言之有理。但不知大皇子意下如何？

木道：自是愿意的。能结定婚姻，解除战事，我们何乐而不为？也是。大公主的荣幸，就这么定了。

旁白，政事生好之后，此时的凌姑娘正在城门外与苏姑娘告别。

凌汐：多谢你帮我，我不知该怎么答谢你。这个是我母亲给我的荷包，寓意着事事如意，你收着。日后有难，一定要找我。对了，你要不先跟我走吧？上次之事，估计他还在气头上。若是跟着他回家一定会被……。

苏檽婳：好了，这包我收着。他不会打我的，他想借着苏家势往上爬，就得掂量掂量，伤我苏家的船运，不装，哪一样他感动。只是我盼了这么多年的机会，还是没有离开这，对了，你可千万不要以为我在怪你。这是一开始的计划，没有打算好。好了，走吧。

凌汐：明白，多谢奈公公，还有这掌管苏州之事还请在告知一下，谢谢！

奈石：姑娘，且慢，说些话皇上不好说，老奴知好来告知一下，这圣旨是下了，可该有的规章制度还是要有的，冷静期3日，所以你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这3日，姑娘要请点嫁妆，看是否有少，（小声说话）一定要注意，这期间不要有肢体亲密，不然3日后和离事就不好办了！

旁白：凌姑娘坐着马车离开了京城，前往苏州，眼里是坚定，可又是担忧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