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那女店员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像是开了染坊。她张了张嘴，刚才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惊、尴尬和难以置信的慌乱。

“先…先生，您…您稍等，我…我马上给您拿！”她几乎是手脚并用地转身，慌慌张张地去仓库找尺码，脚步都有些踉跄。

凌一心里那点不爽，被这前后反差极大的场面冲淡了不少，甚至有点想笑。他百无聊赖地靠在试衣间外的墙壁上等着。

没过两分钟，女店员就捧着一件崭新的衬衫小跑着回来了，脸上挤满了近乎谄媚的笑容，语气恭敬得不得了：“先生，这是您的尺码，全新的！我们店还有刚到的新款西装，特别配您的气质，要不要也看看？试衣间这边请，小心地滑！”

凌一没理会她的殷勤，接过衬衫走进试衣间。衣服确实合身，剪裁和面料都极好，穿上身整个人显得精神又利落。

他走出来照镜子，颇为满意。

“就这件了，开票吧。”他言简意赅。

“好的好的！您穿真是太合适了！简直像为您量身定做的！”女店员一边夸张地恭维，一边手脚麻利地开好小票，双手递过来，“先生，收银台这边请，我带您过去！”

凌一跟着她往收银台走，能感觉到她小心翼翼又带着探究的目光。他懒得理会，只想赶紧买完走人。

然而，就在他拿出银行卡，准备付款的时候，一个刺耳的声音突然从旁边插了进来。

“哟，这不是凌一吗？”

凌一转头，看到一个穿着花衬衫、腋下夹着个手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男人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走了过来。这人叫刘强，是凌一以前在普通中介公司时的同事，业绩不怎么样，但最擅长溜须拍马和踩低捧高，以前就没少明里暗里挤兑凌一。

刘强上下打量着凌一，特别是他手里那件衬衫，眼神里的鄙夷几乎要溢出来：“可以啊凌一，都敢来‘Silent Luxe’逛了？怎么，捡到钱了？还是……”他故意拉长声音，露出一个下流的笑容，“找到富婆包养了？介绍介绍路子呗？”

他怀里的女人也捂着嘴咯咯笑起来，眼神轻蔑地扫过凌一全身。

那女店员一看这架势，原本谄媚的表情稍微收敛了点，眼神在凌一和刘强之间来回瞟，似乎又在重新评估凌一的“实力”。

凌一皱了下眉，不想跟这种人多纠缠，只想快点付完钱离开。

刘强却以为他心虚了，更加来劲，直接伸手想去拿凌一手里的衬衫吊牌：“让我看看，啥衣服啊让你这么下血本……呵！八千八！凌一，你疯了吧？你一个月工资够买这一件吗？打肿脸充胖子也不是这么玩的！到时候没钱付，被保安扔出去可就难看了！”

他声音很大，引得店里其他几个顾客和店员都看了过来，对着凌一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女店员的表情也变得有些犹豫，似乎真怕凌一最后付不起钱，让她白高兴一场。

凌一一把拍开刘强的手，冷声道：“我买不买得起，关你屁事？”

“哎哟，还横起来了？”刘强嗤笑，指着凌一对那女店员说，“小姐，我劝你小心点，这人我以前同事，穷得叮当响，房租都欠了好几个月了！别被他骗了，到时候他拿不出钱，浪费你时间！”

女店员一听，脸色顿时有些难看，看着凌一的眼神又带上了怀疑。

凌一简直要被这蠢货气笑了。他懒得再废话，直接把银行卡拍在收银台上，对收银员说：“刷卡。”

收银员接过卡。

刘强还在那喋喋不休：“装！继续装！我看你能装到什么时候！等下提示余额不足，我看你脸往哪搁！”

“滴——”

POS机吐出长长的单据。

刷卡成功。

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了。

刘强脸上的嘲讽笑容僵住了，眼睛瞪得溜圆，像是见了鬼一样。他旁边的女人也惊讶地捂住了嘴。

那女店员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脸上的怀疑彻底被震惊和后悔取代。

凌一慢条斯理地收起银行卡和购物袋，看都没看刘强一眼，只对那女店员淡淡地说了一句：“现在，我能走了吗？还是需要再检查一下我的‘消费水平’？”

女店员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连连鞠躬：“对不起先生！对不起！您慢走！欢迎下次光临！”

凌一拎着袋子，径直朝店外走去，把刘强那副吃了苍蝇般的表情和周围的窃窃私语彻底甩在身后。

刚走出店门没几步，手机就响了。是“三界通”APP的特殊提示音。

他拿出来一看，是一条新消息，来自【胡老板】。

【小凌，在寰宇中心？】

凌一一愣，下意识环顾四周。

胡老板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