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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着秦婉儿手中的文件，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她站在那里，穿着白大褂，脸上没有往日的虚伪笑容，反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

“你骗过我太多次。”我低声说，“现在又想说什么？”

“这不是谎言。”她往前走了一步，“这是我母亲临终前交给我的东西。她说，如果有一天，‘星核计划’的真相被揭开，这份遗嘱就是最后的希望。”

“所以你等到现在？”我冷哼一声，“就是为了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再捅一刀？”

她摇头：“不是。我等到现在，是因为只有在这一刻，你才愿意听我说话。”

我看着她，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曾经的室友，曾经的朋友，曾经的敌人。她背叛过我，利用过我，可现在，她站在这里，语气里竟有一丝恳求。

“林昭。”她的声音轻了些，“我知道你不信我。但请你看看这份遗嘱，至少……听完你母亲最后的话。”

我犹豫了。陆芷在身后昏迷着，呼吸微弱。楚寒舟站在不远处，手搭在腰间武器上，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我们没时间在这里耗下去，但……我终究还是接过那张纸。

纸张有些泛黄，边角微微卷起，像是被人反复翻阅过无数次。我低头看去，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致我亲爱的女儿昭昭：

如果你看到这封信，说明我已经不在人世了。我很抱歉，没能陪你走到最后。但我希望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这个世界。”

我的指尖微微颤抖，继续往下读。

“‘星核计划’并非你们想象的那样单纯。它不仅仅是基因改造，也不仅仅是异能者的进化实验。它是一场关于人类未来的赌注。我曾是这项研究的核心，也曾试图终止它，但最终，我意识到，唯一能改变这一切的，是你。”

“你是我的孩子，也是我最后的希望。我把最重要的数据藏进了你的记忆里，那是我毕生研究的精华。只有你能解读它，也只有你能决定它的去向。”

“请不要怪我把你变成实验品。我不是为了科学，而是为了让你拥有保护自己的力量。在这个世界里，善良和温柔并不能拯救任何人，唯有强大，才能让你活下去。”

“我不知道你是否已经觉醒，也不知道你是否还记得我。但无论发生什么，请记住——你是我最骄傲的孩子。”

“永远爱你的母亲。”

我闭上眼，喉咙一阵发紧。那些字句像一把钝刀，缓慢而沉重地割进我心里。母亲的笔迹，母亲的语气，母亲的爱与愧疚……一切仿佛都回到了那个夜晚，她最后一次拥抱我，轻声说：“昭昭，活下去。”

我睁开眼，视线落在秦婉儿身上。她静静地看着我，眼神里没有挑衅，没有得意，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

“你母亲知道你会恨她。”她说，“但她也知道，你会理解她。”

我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份遗嘱收了起来。秦婉儿似乎松了口气，轻轻呼出一口气。

“接下来呢？”她问，“你要做什么？”

我看了眼昏迷的陆芷，又看向楚寒舟。他一直沉默着，此刻终于开口：“我们必须找到你母亲留下的实验室。”

“我也知道位置。”秦婉儿说，“我母亲当年参与过项目的早期阶段，我从小就在那里长大。”

我盯着她：“你为什么不早说？”

“因为那时候，你还没准备好。”她坦然道，“而现在，你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摆布的女孩了。”

我冷笑：“你现在倒是挺看得起我。”

她苦笑了一下：“你值得被重视。”

我没再反驳。时间紧迫，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楚寒舟已经背起了陆芷，示意我们快走。

“地下通道的尽头有出口。”他说，“我们得尽快离开。”

秦婉儿点头，走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她身后，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思索着刚才那份遗嘱的内容。

母亲说，我是她最后的希望。她说，我体内藏着最关键的数据。她说，我必须做出选择……

可到底该怎么做？

我握紧拳头，掌心雷光闪烁。无论答案是什么，我都必须亲自去寻找。

我们沿着漆黑的通道一路前行，脚步声在空旷的甬道中回荡。空气潮湿阴冷，墙壁上爬满了青苔。偶尔有滴水声从头顶传来，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走了大约十分钟，前方终于出现了一扇金属门。秦婉儿走上前，按下密码。门锁发出“咔哒”一声，缓缓打开。

外面是一片废弃的仓库区，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远处传来隐约的警报声，说明追兵还没有放弃。

“飞行器应该还在附近。”楚寒舟说，“沈青不会丢下我们。”

“我们得快点。”我环顾四周，“这里太危险。”

就在这时，秦婉儿忽然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我问。

她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我看到了一个人影。

黑衣，墨镜，站在仓库门口，手里握着一把枪。

“林靖。”我脱口而出。

父亲……不对，是林靖。那个我一直以为是父亲的男人，其实是联邦安插在我身边的监视者。

他看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林昭，你还真是不死心啊。”他说，“我以为我已经处理得够干净了。”

我心头一震：“你什么意思？”

“你母亲死后，我就奉命清除所有与‘星核计划’有关的证据。”他缓缓走近，“包括你。”

我咬紧牙关：“所以你一直在演戏？”

“不是演戏。”他耸肩，“我只是完成任务。顺便……照顾你一段时间。”

“你根本不配提‘照顾’这个词！”我怒吼，掌心雷光炸裂。

他举枪瞄准我：“别冲动。你现在已经不是人类了，你觉得联邦会容得下你吗？”

“他们容不容得下我不重要。”我冷冷道，“重要的是，我不会再让他们控制我。”

话音未落，我猛地冲上前。雷电划破夜空，照亮整个仓库。林靖开枪，子弹擦过我的肩膀，火辣辣地疼。但我没有停下，直接扑向他。

楚寒舟也动了，速度比我更快。他一脚踢飞林靖的枪，另一只手按住他的脖子，将他狠狠压在地上。

“你最好祈祷她还能控制自己。”楚寒舟冷冷地说，“否则，你会后悔自己还活着。”

林靖挣扎了一下，却无法挣脱。他的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

我站在他面前，雷光在掌心跳跃。那一刻，我确实想过杀了他。他欺骗我、利用我、伤害我……他不配活。

但最终，我还是收回了手。

“滚。”我说，“别让我再见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