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就这样开始对她献殷勤。送限量版玩偶,带她去高级餐厅,用哄骗沈知意时十分之一的耐心,把沈念迷得团团转。沈知意坐在二楼栏杆上,看着沈念红着脸接过沈砚递来的花,只觉得可笑。
“他去年把同款花扔进垃圾桶,说俗气。”她对着空气嗤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臂上的旧疤——那是小时候被沈屿推下楼梯留下的。
沈念听见了,却只是低下头,小声说:“二哥……他对我很好。”
“好?”沈知意挑眉,“等他把你哄到手,榨干你最后一点价值,就该把你像垃圾一样丢掉了。”
沈念的眼圈红了,却没反驳,只是转身跑开。看着她单薄的背影,沈知意心里那股无名火更旺了——这副逆来顺受的样子,简直是在打她的脸。
*
几个月后,沈念把那封牛皮纸信封递过去的时候,手还在微微发抖。
“这是……妈妈留给我的。千万不要告诉其他人!”她低声说。
沈砚接过,笑得温柔:“放心,我会帮你保管好。”
那一瞬间,沈念甚至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
有人愿意替她挡风遮雨,有人愿意把她放在心尖上。
她不知道,那笑容背后,是一口深不见底的井。
*
三天后,沈念被沈砚的助理叫到公司。
会议室里,几个高管正翻阅文件,而沈砚坐在主位,神色淡漠。
“念念,你签的这份转让书,是自愿的,对吧?”
沈念愣了:“我……我只是让你帮我保管。”
“合同上写得很清楚。”沈砚推来一份文件,“你转让了全部股份。”
她的手指发凉,几乎握不住那份纸。
“你骗我!”
“骗?”沈砚轻笑,“这是成年人的游戏,你输了而已。”
沈念的脸上却没有恐慌,而是立马转身跑出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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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冲出公司,浑身发抖地跑到沈知意的房间。
沈知意看着她,眼神冷得像霜:“之前给你那么多劝解你不听,怎么突然想到我了?”
沈知意甚至猜到下一步她要说什么,
“我错了”“帮帮我”
无非就是大哭吵闹求帮助。不过沈知意也是乐意帮忙的,
毕竟在她眼里,那几个自己的“哥哥”本身就是她掌握主权最大的障碍。
沈念抿了抿唇,沉默几秒,毅然开口。
“……快走,这件事是我的错,应该由我来承担,你快走,他们拿到后一定会先搞你的!”
沈知意看着她,欲言又止。
这人明明无知地将股份转让书给别人,现在却要自己走?
是为了在最后装好人吗?
沈念拿住沈知意的手,她明显感受到沈念在发抖,她在害怕。
她想到了,
沈念来之前,
十岁那年的阁楼事件,是她的分界线。
那天,她在餐桌上当着所有长辈的面,把沈砚偷改试卷分数的事说了出来。
话音刚落,沈砚的脸色比翻书还快,扑过去推了她一把。她的额头重重磕在桌角,血顺着脸流下来。
没人替她说话。
父亲只是冷冷地让管家把她关到阁楼上,“反省三天,不许吃饭。
阁楼的三天,她没哭。
第一天,她用硬纸板堵上破窗,抵御冷风;第二天,她拆开墙角的旧木箱,翻出几本发霉的书,用它们压住湿透的被褥;第三天,她把水壶里的水接满,用蜡烛加热,靠几口热水撑过了最后一夜。
被放出来的那天,父亲只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以后少多嘴。”
她笑了笑,把额头上已经结痂的伤口藏在刘海下,“好。”
在此之前,她还会在餐桌上努力找话题,试图让父亲多看她一眼;在此之后,她学会了沉默——一种锋利到能割伤人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