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昭眼皮都懒得抬:“有屁快放……”她打了个哈欠,“耽误人睡觉是要折寿的……”
谢危挑了挑眉,手中毛笔在砚台上轻轻一敲。
这一声吓得温昭一个激灵,立刻站直了身子:“先生我错了!”
“错哪了?”谢危慢条斯理地问。
“错在……”温昭眼珠一转,“错在不该当着先生的面说粗话。”
剑书在一旁翻了个白眼:“你分明是……”
“是什么是!”温昭突然来了精神,一把揪住剑书的衣领,“你个告状精!是不是又跟先生说我坏话了?”
“松手。”谢危淡淡地开口。
温昭立刻撒手,乖巧地站好。
“剑书是关心你。”谢危放下毛笔,“你这两日确实反常。”
温昭撇撇嘴:“我就是……”她突然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就是没睡好……”
谢危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道:“因为张遮?”
“啊?”温昭一愣,“不是……”
“因为宁二?”
“也不是……”
谢危眯起眼:“那就是因为看见我抱她了。”
温昭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先生您……我可什么都没说。”
先生该不会要灭口吧!但一想到先生这位高龄之花跌下神坛为爱发疯,表面清冷实则疯批。她不由得抿唇,这画面想想倒是有趣。
温昭素来爱听先生的各种八卦。这般谪仙似的人物,虽不敢存半分非分之想,但闲来旁观一二,倒也无伤大雅。
“出去。”谢危突然冷下脸,“睡醒了再来见我。”
温昭如蒙大赦,转身就要溜。
“等等。”谢危又叫住她,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瓷瓶,“安神的。”
温昭接过瓷瓶,心头一暖:“谢谢先生……我下午准备上街买菜,先生可还要吃西门街口茶点?”
“滚去睡觉。”谢危重新拿起毛笔,“再让我看见你打哈欠,就去把《逍遥游》抄十遍。”
“哦,那便是要吃了。”温昭一溜烟跑了。剑书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谢危头也不抬地问。
“先生……”剑书犹豫道,“您是不是太惯着她了?”
先生这般哪里是罚她?这丫头读的书,怕是比宫里的公主还要多。在宫中,先生是公主们的太傅,便是那些千挑万选的贵女伴读,也不过得先生指点一二。
谢危笔下不停:“你有意见?”
“属下不敢……”剑书缩了缩脖子,“就是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温昭最近越来越没规矩了……”
谢危终于抬起头,嘴角微微上扬:“她什么时候有规矩过?”
剑书:“……”
“去盯着她吃药。”谢危吩咐道,“若是让我知道她把药倒了……”
“属下明白!”剑书立刻领命而去。
接下来这段时日发生许多事,先是沈止衣公主远赴他国和亲,姜雪慧与沈阶两情相悦,几经波折终得相守,却阴差阳错只能屈居侧妃之位。
姜雪慧大婚当夜,谢府,温昭正趴在偏院边打盹,忽听内室传来“砰”的巨响。
她冲进去,“先生!”温昭想去扶他,却被一把推开。
谢危表情痛苦,频频用手捶打着头:“滚出去。”
温昭没动,十分担忧:“您又没按时吃药。”
“我叫你滚!”谢危突然暴起,案几被他掀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