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简低笑:“谷主明鉴,这儿消息比码头酒馆灵通十倍。漕帮那批私货的存放地和交接人,属下已查清……”
静室内,赵擎悠闲喝着小酒,心想:这水榭夫人再精明,到底年轻,哪经得起文瑾那般人物温言软语?这批丝绸差价,他赚定了。
不多时时,温昭已推门而入,神色如常地落座。
赵擎试觉得水到渠成,便探着将一份契约推至她面前:“夫人,方才那点小意外,但愿没扰了您的雅兴。您看这丝绸的买卖……”
温昭并未翻看契约,只淡然道:“赵帮主,明人不说暗话,这些寻常生意,不必再赘述了。我们不如谈一笔更大的。”
赵擎大笑:“夫人爽快!那批丝绸的价码,您看……”
“价码好说,”温昭唇角似笑非笑,“我要漕运三成的份子。”
赵擎面色一僵:“夫人这胃口,未免太大了。”
“大么?”温昭挑眉,“比起帮主私运的盐铁,丝绸不过是小生意。”
赵擎眼神骤冷,四周帮众悄然围拢,场面一时剑拔弩张。
追影按剑上前,却被温昭抬手止住。
她自袖中取出一本账册,轻飘飘掷在桌上:“帮主看看,这上面的数目可还眼熟?”
赵擎翻看两页,冷汗涔涔:“你……你从何得来?”
自从上次她的货在河南被漕帮扣押后,她便写信给张简暗中调查。做生意尤其涉及漕运,没有些把柄在手几乎寸步难行。她温昭自然也留了后手,只不过比旁人更早布好了局。
“这就不劳帮主费心了。”温昭起身,眸光扫过众人,“三成份子,换你漕帮上下平安。这买卖,很划算。”
赵擎咬牙良久,终是颓然摆手:“此事还需与帮中长老商议,待有了定论,自会禀告夫人。”
温昭微微颔首,将账册上册留在案上:“为表诚意,此册暂存贵帮。三日后,静候佳音。”
她早看出赵擎不过是个挂名帮主,真正掌权的另有其人。能坐稳漕运龙头之位的,怎会是这般优柔寡断之辈?他需向上请示,也在意料之中。
温昭回到府中,吕显正急得在前厅团团转。今日刚得密报说谢危提前返京。
见她安然归来,吕显长舒一口气,几乎要瘫软在地:“我的昭姑奶奶,您可算回来了!您要是再不回来,等谢居安回府,非拔了我的皮不可……”
小黎赶紧上前扶住温昭,小声嘀咕:“夫人您可算回来了,吕大人都快急疯了。”
温昭将披风解下递给小黎,闻言轻笑一声,语气轻松:“吕老板放心,谢危那边我自有交代,牵连不到你。”
吕显暗自擦汗,心道这位祖宗比谢危还难应付。自她先一步回京,谢危每隔三日必有信来,字里行间都是让他看顾好温昭,莫要让她涉险或……招惹是非。可温昭这性子,岂是旁人能约束的?
他平日里只得睁只眼闭只眼,回信时还要绞尽脑汁编些“昭丫头近日深居简出,专心料理府务”的瞎话。
“交代?您要怎么交代?”吕显苦着脸,“谢居安那双眼睛,什么事能瞒得过他?更何况是去那种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