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程鑫“听见了?”
他声音低沉
丁程鑫“你的身子,你的命,都是朕的。没有朕的允许,连病,都不准生得超出朕的预料。”
丁程鑫“给朕好好吃药”
他指尖微微用力,留下一点红痕
丁程鑫“朕要你活着,清清楚楚地看着,朕是如何把你那‘剧情’,碾碎重塑。”
他的话语里,带着一种令人绝望的偏执和掌控欲。
姜月望着他,心中一片冰冷的死寂。
她知道,黑暗或许暂时有了一盏灯,但囚笼的锁,却被他亲手焊得更死了。而她,连生病的权利,都被他纳入了掌控的范围。
太医战战兢兢地退了出去,殿内重新只剩下他们二人。浓重的药味弥漫开来,混杂着原本的冷香和一丝未散尽的恐惧气息,形成一种古怪而压抑的氛围。
丁程鑫的目光依旧锁在姜月脸上,那审视的、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眼神,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他指尖留下的那点红痕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她方才他那句冷酷的命令——连生病,都要在他的预料之内。
姜月垂下眼睫,避开他迫人的视线,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着,每一下都带着无助的滞涩。
丁程鑫“听见了?”
他又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带着不容错辨的压迫。
姜月“……臣妾听见了。”
姜月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认命般的麻木。
丁程鑫似乎满意于她的顺从,又或许只是懒得再与她这具“不听话”的躯壳多费唇舌。他松开手,转身走向殿门。
丁程鑫“来人。”
殿门应声从外面打开一条缝,恭敬的內侍垂首待命。
丁程鑫“按方煎药,一刻钟内送来。”
他冷声吩咐,目光却并未离开姜月
丁程鑫“再抬一张书案过来,朕要在此处理政务。”
內侍显然极为惊讶,却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应声退下。
姜月也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要在这里……处理政务?在这间刚刚囚禁过她、气氛依旧冰冷窒息的宫殿里?
很快,沉重的紫檀木书案和配套的椅凳被小心翼翼地抬了进来,安置在离床榻不远不近的窗边。奏折、笔墨纸砚被井然有序地摆放整齐。
丁程鑫甚至没有多看姜月一眼,径直走到书案后坐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奏折,展开,朱笔蘸墨,仿佛这里不是宠妃的寝宫,而是他的另一处御书房。
阳光透过窗棂,照亮他冷硬的侧脸和专注的神情。他批阅奏折时,身上那股暴戾阴鸷的气息会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的、运筹帷幄的威严。
殿内陷入了另一种诡异的寂静。
只有他翻阅纸张的细微声响,笔尖划过宣纸的沙沙声,以及姜月自己几乎听不见的、小心翼翼的呼吸声。
她被完全无视了。
像一件被暂时搁置在一旁的物品。
这种无视,比起之前的暴怒和威胁,竟让她更加不安。她宁愿他发泄出来,也好过现在这样,仿佛她的一切反应——她的恐惧、她的呕吐、她的病态——都只是微不足道的小插曲,丝毫不能影响他既定的步伐和掌控。
他就在那里,在她的地盘上,堂而皇之地处理着天下大事。用这种无比自然又无比强硬的方式,宣告着他的存在,将她的整个世界,彻底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药很快被送来了。漆黑的汤汁盛在白玉碗里,散发着苦涩的气味。
宫女捧着药碗,怯生生地看向轩辕绝。
丁程鑫并未抬头,目光仍落在奏折上,只淡淡说了一个字
丁程鑫“喂。”
宫女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姜月,将药碗递到她唇边。
姜月看着那浓黑的药汁,胃里又是一阵翻搅。但她不敢反抗,闭着眼,屏住呼吸,一口口将那极苦的汤药咽了下去。
每咽下一口,都像是在吞咽他施加给她的屈辱和掌控。
喝完药,宫女为她拭了嘴角,又悄无声息地退下。
丁程鑫依旧在处理他的政务,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药力渐渐上来,带着安神的成分。姜月本就身心俱疲,此刻更觉昏沉。但她不敢睡,强撑着精神,僵坐在榻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前方,不敢看他,也不知道该看哪里。
时间一点点流逝。
阳光慢慢偏移,殿内的光线逐渐变得柔和。
丁程鑫终于批阅完了最后一本奏折,将朱笔搁下。他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然后,他抬起头,目光终于再次落回到姜月身上。
看到她依旧保持着那个僵硬的姿势,脸色苍白,眼神涣散,却强撑着不敢入睡的模样,他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辨明的情绪。
他起身,走到榻边。
高大的身影再次笼罩下来,带来无形的压力。
姜月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指尖攥紧了锦被。
他却只是伸出手,探向她的额头。
微凉的手指触碰到她依旧有些发烫的皮肤,两人俱是微微一怔。
他的动作依旧有些生硬,但似乎比昨夜稍微自然了些许。确认她没有再起高热,他便收回了手。
丁程鑫“躺下。”
他命令道。
姜月依言缓缓躺下,身体依旧紧绷。
他在榻边站了片刻,忽然俯身,将她身后的锦被往里掖了掖,确保她盖得严实。做完这个动作,他像是完成了某项任务,直起身。
丁程鑫“睡。”
依旧是简短的命令。
说完,他不再看她,转身走回书案旁,却没有再坐下,而是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庭院里开始融化的积雪。
背影挺拔而孤寂,仿佛与身后榻上的人处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却又被无形的锁链强行捆绑在同一空间里。
姜月望着他的背影,又看向矮几上那盏早已熄灭的小灯。
复杂的情绪在胸中翻涌,最终都被巨大的疲惫和一种近乎绝望的麻木所取代。
她缓缓闭上眼睛。
这一次,在浓重的药力和极度的精神耗竭下,她终于沉沉睡去。
睡梦中,她似乎总能感觉到一道目光,沉沉地落在自己身上,带着审视,带着探究,或许……还有一丝连目光主人都未曾察觉的、极其茫然的固执。
而丁程鑫,确实在看她。
在她睡熟之后,他转过身,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系统的秘密,回家的渴望,虚假的温存,真实的恐惧……这个女人的一切,都像一团迷雾,让他愤怒,让他失控,却也……让他无法放手。
摧毁她,易如反掌。
可然后呢?
将她口中那所谓的“剧情”碾碎之后呢?
他忽然发现,自己竟从未想过之后。
他只是本能地、用最熟悉也最笨拙的方式——囚禁、掌控、威慑——将她牢牢钉死在自己的领域之内。
灯灭了。
但新的囚笼,已然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