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家庭

张桂源推开家门时，客厅还亮着灯。张建军刚挂了工作电话，指尖还夹着半支没熄的烟，抬眼就皱了眉：

“又去哪抽烟了？一身味。”

张桂源没应声，换鞋的动作顿了顿。

“我跟你说，我现在没空想管你。”

张建军把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声音沉下来，“天天跑项目忙得脚不沾地，你要是敢在学校因为抽烟犯事，自己担着。”

张桂源没回头，径直往房间走，“啪”地一声甩上了门。

门板震得墙面轻颤，门外传来张建军一声无奈的叹气，接着是沙发坐垫下陷的声响。没过两秒，新的工作电话又响了。

“喂喂，李总。”

刺耳的铃声和父亲低微的声音钻进门缝，他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也习惯了。

他摸出裤兜里的烟盒，指尖刚碰到烟卷，脑子里却突然冒出来温阮说过的那些话。

动作顿住，他盯着烟盒看了两秒，最终还是把烟塞了回去。

转折------------------

温阮推开门时，客厅的灯还亮着。妈妈苏岚迎上来，刚接过她的书包就皱了皱眉，凑近闻了闻：

“怎么回来这么晚？身上怎么还有烟味？奇函和晓语不是早到家了吗？”

温阮换鞋的动作顿了顿，解释道：

温阮“路上碰到张桂源了，他在抽烟，我劝了两句，可能沾到味了。”

话刚落，浴室方向传来脚步声，爸爸温建明擦着湿头发出来，刚好听见“张桂源”的名字，接话道：

“桂源那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从小没怎么享过父母的陪伴，他爸张建军天天跑工作不着家，他妈早先又总跟他爸吵，俩人理念合不来，连带着照顾孩子的心思都少了，后来还总因为换工作搬家，孩子成绩一路掉，慢慢就不爱学了，越来越叛逆，抽烟什么的都干，唉。”

温阮垂着眼，手指攥了攥衣角：

温阮“难怪他看着这么叛逆，好像对什么都无所谓似的。”

温建明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前两周我还接到他爸电话，说要把桂源转到咱们这儿来，我当时都诧异，他们家离这儿那么远，为了工作居然也折腾过来。还好咱们事小县城，他成绩也能上个普高。说到底啊，还是孩子没享过父母的爱，连个稳定的陪伴都没有。”

温阮没再接话，脑子里忍不住想起张桂源低头抽烟的样子，想起认识他以来的种种，心里闷得发沉。

她缓了缓神，抬眼看向父母：

温阮“爸妈，我先去洗澡了，把烟味冲掉，你们也早点睡吧，我洗完也准备睡了。”

苏岚立刻点头，语气软下来：“去吧去吧，洗完早点休息。”

温建明也跟着应：“别熬太晚，快开学了，要提前适应一下。”

温阮“好的，温老大。”

温阮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落在凉席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她随手抓过毛巾擦了擦，没急着开灯，只留着床头那盏暖黄小灯亮着。

昏淡淡的光裹着半张床，剩下的角落浸在浅黑里，倒让白天没歇下来的思绪，慢慢松了劲飘远。

之前她认为的张桂源，是帅的，人吧，就是说话直，还不错，有点叛逆，爱抽烟，跟他爸爸的关系不好，对这个少年身上就这么多标签。

可想到刚刚爸爸说的话，又給这个男孩有加了个标签：原生家庭还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温阮总觉得这个男孩身上应该还有些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