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搬家

自从妈妈离开后，林若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一整天也说不了几句话，总是一个人呆呆的看着画本子。

　　阳光斜斜地洒在桌面上，林若低着头，乌黑的刘海遮住了眼睛，手中的画笔悬在半空迟迟没有落下。

　　画本摊开的弟一页，原本温馨的全家福此刻显得格外刺目。

　　女孩左边母亲的脸庞被凌乱的线条涂改得模糊不清，“嘶啦”一声轻响，橡皮擦又被攥紧了些。

　　这像是被橡皮擦去的记忆，只剩下一团纠结的墨迹。

　　"为什么妈妈不要我了呢..."

　　林若喃喃自语，稚嫩的小手捏着画笔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页。她想了整整一周，却始终想不明白，只能天真地觉得一定是自己哪里做错了，惹妈妈生气了。

　　是因为什么呢？林若想不出来。

　　这些天，林源舶在屋里进进出出，脚步若匆匆但压抑着声响。“咚咚”的搬箱声从客厅传来，他决定带着林若离开这里。

　　但这个年纪的孩子本就需要陪伴，更别说是在经历了这样的变故之后。新环境、新面孔，对一个还不能完全理解世界的小女孩来说太过冷酷。而留在身边的，只有一个与母亲离去脱不开关系的父亲。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沉闷感，让人喘不过气来。

　　“叔，若若这孩子还这么小，突然换到新环境肯定会不适应啊。她从小就老实听话，也是我们一路看着长大的，真心舍不得呢。真的非得搬走不可吗?”幼儿园院长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恳切和无奈，透着浓浓的不舍。

　　林若很喜欢她们。

　　院长虽然年纪不大，却是看着她一点点长大的。在林若两岁多的时候，林源舶刚创业不久，每天都忙得焦头烂额，整日里四处奔波。尹爱也在一旁帮忙，有点空就跑出去卖些小玩具，“叮叮当当”的玩具声伴随着他们的忙碌。他们实在抽不出时间照顾林若，就把小林若送到了院长那儿，出钱雇她照顾。

　　就像院长说的，幼儿园里的老师们也都很舍不得她。

　　“哗啦哗啦”地翻着书的老师停下来，眼睛红红的;正在整理玩具的老师动作也变得慢吞吞的，时不时往门口张望。

　　“哎呀，也是没法子的事儿，家里出了些情况，这些年也是麻烦你们照顾她了。”林源舶挠了挠头，又说了些客套话，小林若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其实她也听不懂，只是低着头，保持着沉默。

　　幼儿园里的老师们都围了过来，小林若被他们包在中间。每个人眼里都盛满眷恋与不舍，她们摸摸若若的小脑袋揉揉她的小手。

　　“这孩子可听话懂事了，可惜以后怕是见不到了。”

　　没过多久，林源舶弯腰抱起小林若，小林若抬起手，轻轻的、用还带着奶音的声音和老师们道了别，便被林源舶抱着匆匆往回赶。

　　院长和老师们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直到那道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里，仍久久停留在原地，不愿挪开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