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幼儿园中，教室里飘着淡淡的粉笔灰味道，窗外的阳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进来，把林若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再过些日子就是六一儿童节了，老师们组织了一场舞蹈表演。
林若喜欢跳舞，真的很喜欢，哪怕右腿上的那道烫伤疤痕在丝袜下依然清晰可见，那是一次三岁时的意外留下的，水壶倒下的瞬间烫红了她的小腿，即便后来擦遍了各种药膏，这块巴掌大的痕迹还是顽固地留了下来。
排练时，老师的目光渐渐变得不一样了。
一开始，林若只是队伍里不起眼的一个，但随着一次次练习，她的动作越发流畅自如，连其他小朋友都不禁小声嘀咕，
“林若跳得好棒啊。”
几个老师聚在一起低声商讨，目光时不时朝她投来。“那就这样吧，让林若当领舞，”为首的老师点点头，“多穿两条丝袜，应该能把疤遮住。”
林若低着头，听到了老师的话，心里甜得发腻，却又忍不住想笑出声。
当天晚上，林若的眼睛亮得像天上的星星，兴奋地蹦到林源舶身边，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雀跃。
“爸爸！老师说，表演的时候要让我在最前面领舞！”
林源舶低头玩着手机的指尖微微一顿，却始终没有抬眼，只是含糊地应了声“嗯”。
兴许是爸爸没听清?林若抿了抿嘴，心里默默给自己打气，想着等六一儿童节那天，一定要让爸爸看到自己有多棒。
可日子越近，胸口反倒越沉，像是压了块石头。林源舶整日眉头紧锁，总是盯着手机发呆，偶尔开口问的也是关于学习的事。即便她已经拼尽全力做到最好，换来的却永远是沉默。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酸涩，林若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的温度让她清醒了几分。
真的……连一句‘干得好’都那么难吗?她在心底无声地问，声音轻得像羽毛飘落，却扎得人隐隐作痛。
然而，林若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六一儿童节前夕，在和朋友们耍闹时，她在饱动时不慎踏了空，整个人失去平衡地向前扑去。
膝盖重重磕在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紧接着便是刺痛传来。更糟糕的是，她的脸擦过地面，细碎的石子毫不留情地划破了娇嫩的肌肤。从左眼睑一路蜿蜒到脸颊。
林若疼的大声哭了起来，耳边的嬉闹声渐渐模糊，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指尖触到几道狰狞的伤口。
“呜呜……”
老师们匆匆赶来，都吓了一跳。
这伤每个两三个月怕是好不了了。
林源舶来接林若的时候，林若一直在哭，哭的眼睛都肿了。回到家她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左眼睑下那道伤口像一条扭曲的蜈蚣，一直蜿蜒到脸颊，红肿的血痕让她几乎认不出平日里精致的模样。她所有的努力与期待仿佛都随着这几道伤口一起碎裂开来。她眼里渐渐又泛起一层水雾……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