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口也是入口

白光炸完，脚底下软得像踩进棉花。

五人睁眼，发现自己站在一条纯白的通道里，没有天花板，也没有尽头，只有一扇门——

通体漆黑，门框浮着一行烫银小字：

“出口，也是入口。”

系统音懒洋洋地飘过来，像刚睡醒：

诡异系统“副本四：零号回廊。”

诡异系统“胜利条件：穿过门，回到现实。”

诡异系统“失败条件：留在回廊，成为新零号规则。”

诡异系统“倒计时：60分钟。”

诡异系统“祝各位游戏愉快。”

门离他们十米远，可每走一步，门就往后退半步。

马嘉祺试了一次，再试一次，干脆跑起来——

门也跑，始终保持十米。

许念念弯腰喘气：

许念念“跟镜子似的，追不上。”

丁程鑫抬手，指了指地面：

丁程鑫“有字。”

地上浮出细小银文：

规则系统“每遗忘一次规则，可前进一米。”

——简单翻译：忘东西，才能活。

规则刚读完，五人手环同时亮起，弹出个人面板：

【记忆库存：3】

【遗忘次数：0】

【已遗忘内容：无】

——库存3，代表他们只能忘3次，用完还追不上门，就永远留在这儿。

谁先来？

没人吭声。

周奇的空白书还夹在书架里，没人想步他后尘。

韩庚咬牙：

韩庚“我先。”

他点开面板，选了最底下一条——

【遗忘：方向感】

确认键一按，世界瞬间旋转，东南西北变成四个空洞词。

他往前迈一步，门真的近了半米。

——有效，但代价立竿见影。

依次排队，像交税——

张真源遗忘“数字感”，加减乘除秒变天书；

丁程鑫遗忘“颜色”，世界只剩黑白电视；

马嘉祺遗忘“时间”，10秒被拉成10年，呼吸都嫌慢。

门终于退到五米内，库存却只剩1次。

许念念没动。

她盯着手环，记忆库存里躺着最后一条——

【姓名：许念念】

忘？还是不忘？

忘了，她连自己都消失。

她抬头看门，距离：4.5米。

还差4.5米，库存只剩1。

——一步地狱，一步出口。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面板，手指悬在“姓名”上方，却迟迟按不下去。

马嘉祺握住她手腕，声音低得只剩气音：

马嘉祺“再想想，有没有别的东西可忘。”

她摇头，世界被系统剥得只剩骨头，哪还有余粮。

忽然，她目光落在自己掌心——

那枚空白徽章，从书架带出来，一直揣在口袋。

徽章表面无字，却闪着微光，像等待签名。

她掏出徽章，放在地上，用指尖写下三个字——

“零号规则”

写下的瞬间，徽章裂开，化成无数光屑，顺着地面流进纯白通道。

——她把“零号规则”这个概念，从记忆里剥离，转嫁给徽章。

地面银文立刻更新：

“献祭概念，可前进5米。”

5米，够了。

她抬脚，一步跨出，门不再后退，反而主动迎来，漆黑门面近在鼻尖。

五人同时迈步，跨入门槛。

黑暗像潮水，从脚底升起，淹没视线，也淹没系统音。

最后一秒，许念念听见自己的心跳——

咚。

——姓名还在，她还在。

黑暗散去，世界亮起。

他们站在一条再普通不过的校道上，傍晚的风吹过，银杏叶沙沙响。

远处教学楼灯火通明，门口霓虹招牌闪——

“24h图书馆”

——场景熟悉得令人心慌。

手环弹出最后一行字：

诡异手环系统“欢迎回到现实。”

诡异手环系统“零号回廊已通关。”

诡异手环系统“奖励：姓名归还，记忆封存。”

诡异手环系统“出口也是入口，祝各位阅读愉快”

许念念低头，学生证躺在脚边，照片里的自己笑得陌生。

她弯腰捡起，指尖碰到卡面，名字一栏空白，却慢慢浮出字迹——

许念念

——回来了，又好像没回来。

她抬头，看其他人，同样低头看自己的学生证，同样空白刚填。

马嘉祺轻声道：

马嘉祺“我们出来了？”

丁程鑫推眼镜，声音发紧：

丁程鑫“还是……又进下一本？”

没人回答。

校道尽头，图书馆玻璃门自动滑开，白光透出，像一张新纸。

系统音最后一次响起，温柔得近乎残忍：

诡异系统“副本四结束。”

诡异系统“副本五：名字之后，正在加载。”

诡异系统“请进馆，领取你们的下一个编号。”

五人站在门口，影子被拉得很长，像五条不肯离去的记忆。

他们没动，门却一直在等。

——出口也是入口，原来不是比喻。

许念念把学生证揣进口袋，率先迈步。

许念念“走吧，”

她声音轻，却笃定，

许念念“名字之后，还有我。”

其他人跟上，影子合拢，像一本刚合上的书，又像一本刚打开的书。

图书馆灯光亮起，照在六人背影上——

不，是五人。

周奇没回来。

灯光只照到五个影子，第六个位置，空白。

——名字之后，空白之前，游戏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