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声在静谧的教室里鼓噪，交握的手心沁出细密的汗，却谁也没有松开。
“那……”陆温南指尖微微用力，摩挲着书忆州的指节，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男朋友，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去庆祝一下？”
书忆州被他这声“男朋友”叫得耳根发烫，轻轻“嗯”了一声，低下头，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他动手收拾好两人桌上最后几本书，肩并肩走出教室。
雨丝在昏黄的路灯下织成细密的帘幕，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清新气息。往常，他们会默契地保持一肩的距离，但今天，陆温南撑着伞，很自然地朝书忆州那边倾斜，两人的手臂不可避免地轻轻碰在一起，隔着薄薄的校服布料，传递着温热的体温。
“想去哪儿？”书忆州问，声音在雨声中显得格外柔和。
“老地方？”陆温南侧头看他，眼里闪着光，“再去吃一次双皮奶？这次……算约会。”
“好。”书忆州点头，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搔过，痒痒的，又满是甜意。
那家糖水店依旧安静。老板娘看到他们并肩进来，脸上露出一个了然又慈祥的笑容。两碗双皮奶很快端上，洁白的奶皮上点缀着几颗红艳的蜜豆。
这一次，气氛与周六截然不同。少了几分试探的忐忑，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亲昵。勺子碰到碗壁发出轻微的声响，他们时不时抬头看对方一眼，视线撞上，又飞快地错开，然后各自低头抿嘴笑起来。空气里弥漫着双皮奶的醇香和一种无声的、膨胀的喜悦。
“所以，”陆温南舀起一勺奶皮，状似随意地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书忆州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耳廓微红，沉默了几秒才低声说：“可能……比我自己意识到得要早。”他没有具体说明，但陆温南却好像听懂了，嘴角扬得更高。
“我也一样。”他回应道，语气笃定。
吃完糖水，雨势渐小。回去的路仿佛比平时短了很多。走到书忆州家楼下那片熟悉的树影时，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
“到了。”书忆州轻声说，却站着没动。
“嗯。”陆温南应着，也没动。伞面微微下压，隔绝出一小片私密的空间。光线昏暗，只能看清彼此近在咫尺的轮廓和亮晶晶的眼睛。
紧张和期待再次弥漫开来。
“那……明天见？”书忆州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留恋。
陆温南看着他被雨水气息浸润得愈发清俊的脸，心跳失序。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极快地、轻轻碰了一下书忆州的唇角，如同蝴蝶点水，一触即分。
柔软的，带着一点双皮奶的微甜和雨水的凉意。
书忆州整个人僵住，眼睛微微睁大，呼吸都停滞了一瞬。
陆温南做完这一切，自己也脸红得快要爆炸，慌慌张张地后退半步，声音都有些结巴：“我、我先回去了！明天，明天早上我来等你一起上学！”
说完，几乎不敢看书忆州的表情，转身就要跑进雨里。
“陆温南！”书忆州终于回过神，急忙喊住他。
陆温南停住脚步，紧张地回头。
书忆州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心里那片平静的湖面像是被投下了石子，水波一圈圈荡开，满是暖意。他走上前，把陆温南因为紧张而忘在他这里的书包递过去，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书包忘了。还有……路上小心。”
陆温南接过书包，傻傻地点头，然后同手同脚地、几乎是逃离了现场。
书忆州站在原地，看着那个消失在雨幕中略显仓促的背影，抬手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唇角。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一瞬间柔软温热的触感。他低下头，再也抑制不住，一个人站在楼下，无声地笑了很久。
雨停了，夜空被洗过，隐约能看见几颗疏星。
全新的篇章，伴随着青涩的吻和擂鼓般的心跳，正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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