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尔的自我介绍

地下安全屋内，紧绷的气氛因莉娜突然展露的獠牙而稍稍缓和，但一种新的、更加复杂的张力弥漫在空气中。西尔似乎暂时满足了他对莉娜“战斗力”的检验，那种疯狂的探究欲稍稍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怪的、近乎闲聊的兴致。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几罐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啤酒，自己开了一罐，递了一罐给凯，又示意性地向莉娜扬了扬另一罐。莉娜摇头拒绝，凯迟疑了一下，接了过去，但没有打开。

西尔毫不在意地喝了一口，舒了口气，仿佛刚才只是进行了一场愉快的运动。

“说点轻松的，”他靠在生锈的管道上，语气变得有些懒散，“说真的，莉娜小姐，你刚才那一下，可比我在便利店打工时对付的那些半夜来偷烟的小混混厉害多了。”

莉娜看了他一眼，似乎也调整着情绪，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声音依旧平静：“你……为什么会在便利店工作？”这个问题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异常荒诞。

西尔嗤笑一声，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哦，那个？临时身份，方便而已。”他晃着啤酒罐，说得轻描淡写，“而且，你不觉得便利店是个观察人性的绝佳窗口吗？深夜来临，各种牛鬼蛇神都会出现——醉醺醺的家暴男、偷东西成瘾的问题少年、满嘴谎言讹诈的混混……”

他的眼神里掠过一丝愉悦的光，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盯着他们，挑选他们……很方便。我喜欢看他们那张令人作呕的嘴脸在最后时刻扭曲变化的样子，尤其是那些自以为是的社会渣滓，清除他们让人有种……为民除害的错觉，虽然这错觉挺无聊的。”

莉娜和凯都沉默着。西尔笑了笑，补充道，语气理所当然得可怕：“当然，我也不是那么挑剔。男女老少，好人坏人……其实都没什么区别。只是‘计划内’的清理和‘计划外’的随手处理，感觉不同。前者像完成一项工作，后者嘛……”他眯起眼，像是在品味，“偶尔来点计划外的血腥，算是枯燥生活里的一点浪漫情调，不是吗？”

他坦诚得令人毛骨悚然。对他而言，杀戮没有道德界限，只是口味和心情问题。

他没有问莉娜在现实世界是做什么的。只是瞥了她一眼，随意道：“不用问也知道，你看起来就像是那种从没为钱发过愁的富家小姐，估计是个无所事事的二世祖？身上有点被娇惯出来的劲儿，虽然现在磨掉不少。”他在便利店就观察过她，她的衣着品味、甚至偶尔流露出的对廉价食品的不适应，都指向这个结论。

莉娜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眼神略微暗了一下。她过去的身份，在此刻确实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