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西街被一层薄薄的金辉笼罩,风里裹着糖炒栗子的焦香和桂花糕的甜腻,混着小贩们的吆喝声,把整条街都烘得暖洋洋的。蓝天画拉着百诺和沙曼的手,脚步在人群里穿梭,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似的,直勾勾地盯着街角那家插满冰糖葫芦的木架——红彤彤的山楂串成串,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在阳光下闪着琥珀色的光,看得她咽了咽口水
蓝天画去年冬天吃的那家冰糖葫芦,你还记得吗?(忍不住念叨,眼睛亮晶晶的)山楂又大又甜,一点都不涩,裹的糖衣薄厚刚好,咬下去“咔嚓”一声,还不粘牙。不知道今年还在不在
沙曼(正咬着刚买的粉色棉花糖,棉花糖的糖丝粘在嘴角,含糊不清地说)想吃就去问问啊,你站这儿念叨半天,冰糖葫芦也不会自己长腿跑过来
蓝天画可是洛小熠他们还在前面的游戏厅等着呢,说好了要一起打赛车的(摸了摸口袋,脸上露出点懊恼)而且我出门急,没带现金,手机也快没电了
正说着,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从斜后方的人群里挤了出来,带着一股清冽的雪松味,瞬间盖过了周遭的甜腻气息。东方末穿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深灰色风衣,手里拎着个牛皮纸袋,走到蓝天画面前,面无表情地把纸袋递了过去
东方末拿着
蓝天画惊讶地回头,视线落在纸袋敞开的口上——里面插着两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山楂饱满得快要裂开,糖衣上还沾着一层薄薄的白芝麻,正是她刚才念叨的那家!她眼睛瞬间亮了,像落满了星星,刚想伸手接过来,又想起什么似的,故意板起脸,双手抱在胸前
蓝天画你怎么在这儿?早上打电话的时候,不是说要去东方集团处理文件吗?
东方末路过
东方末的语气依旧硬邦邦的,像是在汇报工作,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她微微张开的嘴,看到她眼里的欢喜,喉结悄悄动了动
东方末别人送的,我不爱吃酸的,扔了可惜
蓝天画谁信啊(心里像被糖水泡过似的,甜滋滋的,嘴上却不饶人,故意踮起脚凑近他,压低声音说)西街离东方集团隔着三条街呢,你怎么会“路过”这儿?再说,哪有人没事送别人两串冰糖葫芦?还是我念叨了半天的这一家
她嘴上吐槽着,手却诚实地接过纸袋,抽出一串冰糖葫芦,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咔嚓”一声脆响,糖衣在嘴里化开,清甜裹着山楂的微酸,像一股暖流涌进喉咙,酸得她眯起眼睛,嘴角却忍不住向上翘
东方末站在旁边,看着她满足的样子——糖衣的碎屑沾在她的鼻尖上,像颗小小的珍珠,脸颊被风吹得泛着健康的红晕,眼睛弯成了月牙。他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了勾,耳尖却像被夕阳烤过似的,悄悄爬上一层薄红
百诺和沙曼站在不远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了然的笑意
沙曼(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百诺,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调侃)你看东方末,明明是特意绕路跑来买的,还嘴硬说是别人送的,这纯情的样子,跟他平时那“活阎王”的名声一点都不符
百诺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却越过人群,飘向了街对面的游戏厅——洛小熠正趴在门口的栏杆上,半个身子探出来,像只伸长脖子的鹅,探头探脑地往这边看。看到百诺的视线扫过去,他立刻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还使劲挥了挥手,阳光落在他白衬衫上,晃得人有点睁不开眼
蓝天画很快吃完一串冰糖葫芦,把竹签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转身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东方末的风衣袖口沾了一点透明的糖渍,像是刚才拿冰糖葫芦时不小心蹭到的
蓝天画(想也没想,伸手就凑过去)你看你,买个冰糖葫芦还能沾到糖,多大个人了
东方末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动作快得像被烫到,刚缩到一半又觉得反应太大,只好僵硬地站在原地,任由她的指尖轻轻擦过他的袖口。她的指尖带着点温热的触感,擦过的地方仿佛着了火,热度顺着布料往皮肤里钻,让他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蓝天画好了(收回手,满意地看着自己擦干净的袖口,像完成了什么大事)走吧,洛小熠他们该等急了,再不去赛车都被他们玩腻了
东方末“嗯”了一声,声音有点闷,默默地跟在她身后。阳光透过两旁行道树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几乎要交叠在一起。风里的甜香似乎更浓了些,混着那抹清冽的雪松味,像一首没说出口的诗,在深秋的空气里悄悄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