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念夏把U盘放进书包夹层，手指还在微微发抖。她抬头看了眼教室楼的方向，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地上，晃得她眼睛有些酸
"走吧。"喜时秋在她旁边轻声说。
她点点头，跟着他往校门口走。路上遇到几个熟人，大家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们。有人小声议论，有人欲言又止。
"都说了什么？"她问。
"不重要。"喜时秋语气平静，"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可是……"她咬住嘴唇，"李晓真的会没事吗？"
是的，他们刚和她聊了聊，
"她比你想象的坚强。"他停顿了一下，"而且有沸言澈和暖知夏在，不会让她受委屈。"
美念夏抬头看他，发现他侧脸线条比以前柔和了一些。从前那个总爱冷着脸的喜时秋，现在也会主动安慰别人了。
"你变了很多。"她说。
"是你让我变了。"他转头看她一眼，"以前我觉得只要画好画就够了，现在才知道，世界不是非黑即白。"
她突然笑起来："像不像懒余轻写的诗？'秋叶落在谁肩上，心事就随风飘散'。"
他轻轻哼了一声："那家伙的诗，越来越像模像样了。"
两人走到校门口，正碰上宋汐鹭和林奕从外面回来。宋汐鹭抱着一叠照片，林奕手里拿着两杯奶茶。
"给你们带的。"林奕递过来一杯，"听说今天挺累的？"
"谢谢。"美念夏接过奶茶，吸管戳了戳喜时秋的手背，"你喝我的吧，我换你的。"
他愣了一下，接过奶茶喝了口，又还给她："你喜欢加布丁。"
她低头看见自己奶茶里果然加了布丁，忍不住笑："你怎么知道……"
"上次去你家咖啡馆，你就点了这个。"他别过脸，"而且……你每次紧张的时候，都会点甜的。"
她怔住了。原来他一直记得这些小事。
宋汐鹭在旁边翻着照片："这是昨天拍的秋日祭宣传照，我觉得这张特别好看。"
美念夏凑过去看，发现是她和喜时秋在剪纸墙前的合影。那天阳光正好，他的手搭在她肩膀上，两个人都在笑。
"真好啊。"她轻声说。
"是啊。"宋汐鹭突然压低声音，"不过最近可能要下雨了。"
"什么意思？"喜时秋问。
"听闻教务处那边……"林奕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手机震动起来，是沸言澈发来的消息："王老师正在办公室开会，李晓在里面。你们最好过来一趟。"
"我们去看看。"美念夏收起手机。
"我陪你去。"喜时秋说。
他们赶到教务处时，正好听见里面传来争吵声。
"我说了不知道！"李晓的声音带着哭腔。
"你当我是傻子吗？"王老师怒气冲冲，"监控明明拍到你和美念夏见面，证据呢？你说的证据呢？"
美念夏和喜时秋对视一眼，悄悄靠近门边。
"我……"李晓声音发抖，"我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美念夏浑身一颤。
"你这个废物！"王老师咬牙切齿，"我花了那么多心思培养你，结果你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喜时秋的手已经按在门把手上，却被美念夏拉住。她摇头示意，掏出手机开始录音。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王老师继续说，"那个U盘根本不在你手上，对不对？"
"我……"
"说！是不是在美念夏那里？"
"是我在美术社捡到的。"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众人一惊，转头看见何念站在门口，手里举着个U盘。
"何念？"美念夏惊讶地看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喜时秋也皱起眉。
"我刚转学回来，听说这里有点麻烦。"何念微笑着说，"这个U盘，是我昨天在美术社捡到的。"
王老师脸色大变："给我！"
"别碰她！"喜时秋一步挡在何念面前。
"你们这是威胁教师权威！"王老师恼羞成怒。
"威胁？"沸言澈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尽头，"不如我们一起去校长室，看看这个U盘里有什么。"
"等等！"李晓突然扑到门口，"对不起，美念夏，我骗了你！"
"什么意思？"美念夏问。
"那个U盘……"李晓泪流满面，"根本不是王老师教我做伪证的证据，而是……而是她威胁我的视频。"
空气仿佛凝固了。
"什么？"喜时秋眉头紧锁。
"她说如果我不配合，就要开除我。"李晓颤抖着说，"那段录音也是假的，是我按照她的剧本录的……"
美念夏感觉胸口一阵发闷："所以你一直在骗我？"
"不是的！"李晓抓住她的手，"我是真的后悔了。但我怕，我真的太怕了。王老师她……她在我家里装了摄像头，我爸妈都不知道……"
"够了！"王老师厉声喝道，"你以为我会让你们把这件事抖出去吗？"
她猛地推开何念，伸手去抢U盘。何念灵巧地一闪，U盘却意外掉在地上，滚到了美念夏脚边。
"现在怎么办？"她捡起U盘，感觉沉甸甸的。
喜时秋握住她的手："交给沸言澈。"
"不行！"王老师尖叫，"那是我的私人东西！"
"私人东西？"沸言澈冷笑，"里面可是涉及未成年人的隐私视频，恐怕不只是私人东西那么简单。"
校长办公室里，气氛凝重。
"这是初步调查结果。"校长推了推眼镜，"王老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王老师脸色惨白，一言不发。
"李晓同学，"教导主任转向她，"你能详细说说视频里的内容吗？"
李晓攥着美念夏的手，浑身发抖："那是……那是去年冬天，王老师把我叫到她家补课。她让我脱了外套，说要帮我纠正坐姿……然后就开始录像……"
美念夏只觉得胃部一阵翻腾。她紧紧抱住李晓，感受到对方的颤抖。
"后来她威胁我，如果不说那些话，就把视频发到网上。"李晓抽泣着说，"我本来想删掉它的……可我太懦弱了，连删除的勇气都没有……"
"你已经很勇敢了。"美念夏轻声安慰。
喜时秋站在她们身后，目光冰冷地盯着王老师。他的手一直握着拳，指节发白。
"关于剪纸墙的事情……"校长继续问。
"是我偷了设计稿。"李晓哽咽，"那天我看到美念夏的速写本放在桌上，一时鬼迷心窍……后来王老师找到我，说可以帮我掩盖真相，还答应保送我参加省级比赛……"
"所以你才会变成那样。"美念夏恍然大悟。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李晓的眼泪不停地往下掉，"我知道这永远无法弥补，但我希望至少能帮你们揭开真相……"
"你已经做到了。"喜时秋终于开口。
走出校长办公室时，天已经黑了。晚风吹过梧桐树，发出沙沙的声响。
"接下来怎么办？"美念夏问。
"等调查结果出来，王老师会被处理。"沸言澈说，"至于你……"他看向李晓，"心理辅导会持续一段时间，但你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李晓小声说。
"不用谢我。"沸言澈微笑，"要谢就谢美念夏，是她的坚持让你找回了自己。"
美念夏看着李晓，忽然发现她眼里少了些阴霾，多了些清明。
"要不要一起去吃夜宵？"她提议，"我记得学校后门新开了一家甜品店。"
"好啊。"李晓轻轻点头。
喜时秋走在她们身边，忽然伸手揉了揉美念夏的头发："你啊，总是这样，把所有人都照顾得妥妥的。"
"因为大家都需要温暖啊。"她仰头看他，"尤其是那些躲在黑暗里的人。"
远处传来放学铃声，惊起一群飞鸟。月光洒在地上，照亮了前方的路。
\[未完待续\]夜风卷着落叶从脚边掠过，美念夏把校服外套裹得更紧了些。甜品店的霓虹招牌在暮色里明明灭灭，玻璃窗上凝着水雾。
"这天气吃冰淇淋，不怕肚子疼？"喜时秋看着她们俩点了抹茶慕斯。
"怕什么。"沸言澈把勺子往桌上一放，"总比某些人整天喝冰美式强。"
李晓忽然笑起来："你们以前就这样？"
"别听他瞎说。"美念夏舀了口布丁，糖浆顺着银匙往下滴。甜腻的焦糖味在舌尖化开时，她想起下午的事，"对了，王老师办公室……"
"等等。"喜时秋突然按住她的手，"有人跟着我们。"
众人下意识回头。店门口晃过一个影子，很快消失在街角。沸言澈起身要追，被李晓拉住。
"别去。"她声音发抖，"可能是……摄像头。"
空气顿时凝固。美念夏攥紧包带，U盘还在里面。刚才校长说会安排保护措施，可现在……
"我去停车场取车。"喜时秋站起身，"都坐我车回去。"
夜路在车灯下泛着湿漉漉的光。后视镜里始终有辆黑色轿车不远不近地跟着。美念夏盯着看了很久，忽然发现车牌号有点眼熟。
"停车！"她脱口而出。
喜时秋猛踩刹车。车子在十字路口刹住时，那辆黑车也停在了红灯线外。驾驶座上的人侧过脸来，路灯照在他脸上。
"是美术社指导老师？"沸言澈皱眉。
那人却摇下车窗，朝这边挥了挥手。喜时秋摇下车窗，冷风立刻灌进来。
"王老师的丈夫刚来学校找过校长。"美术社老师低声说，"他说要告你们诽谤。"
"什么？"李晓脸色煞白。
"他拿出了亲子鉴定，说那段视频里的女孩不是李晓。"
美念夏只觉得耳膜嗡嗡作响。手机突然震动，陌生号码传来一条信息：
【我知道真相，想谈一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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