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盗门被撞开的瞬间，美念夏下意识抓住喜时秋的手。他手心全是汗，却稳稳把她护在身后。
"跑！"皓温沁大喊。
楼道里冲进来五六个黑衣人，全都蒙着脸。沸言澈抄起玄关的伞架挡住第一个扑来的人，金属碰撞声刺耳地响。李晓攥着棒球棍发抖，美念夏猛地抢过她手里的手机——锁屏时间依旧快了十五秒。
"他们戴的是战术手套！"喜时秋突然拽着美念夏往防火门方向退，"不是普通混混。"
天花板感应灯彻底熄灭，黑暗中有人踹翻了桌椅。美念夏被绊倒时摸到一滩液体，热可可洒出来的地方黏糊糊的。她突然想起那个细节——每次信息推送的时间都比标准时间快十五秒。
"是监听器！"她尖叫，"他们在我们手机上装了监听器！"
皓温沁从后腰掏出个银色小盒，按下去的瞬间整栋楼警报大作。红光闪烁中，她拽着美念夏往楼梯间跑："跟着我！"
"你到底是谁？"美念夏喘着气问。她看见皓温沁从包里掏出个微型装置，扔向追兵。爆裂声响起，浓烟弥漫。
"现在没时间解释。"皓温沁推开防火门，冷风裹着雨丝灌进来，"但暖知夏教过我，遇到危险就用这个。"
楼顶天台铁门吱呀作响，沸言澈把最后一个黑衣人踹翻在地。他抹了把嘴角的血，看向楼下："他们撤了。"
"不对劲。"喜时秋皱眉，"刚才那些人像是……专业训练过的。"
美念夏瘫坐在地上，手机屏幕亮起。陌生号码又发来信息：【你们果然不简单】
"他们为什么要抓我们？"李晓靠在墙边，声音发颤，"就为了那个U盘？"
皓温沁沉默着掏出笔记本电脑，画面开始播放一段视频。画面里王老师正和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对话：
"计划进行得很顺利。"
"然后呢？"
"让他们消失就好。反正也没人在乎几个学生的下场。"
画面定格在男人侧脸，美念夏瞳孔骤缩。那是个很普通的中年男人，但他的右手……戴着枚蓝宝石戒指。
"这是上周校长室的监控录像。"皓温沁低声说，"那个男人是教育局督查组的人。"
沸言澈突然站起来："所以王老师的后台是……"
"嘘——"皓温沁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远处传来直升机轰鸣声，探照灯光扫过天台。
"分散走。"喜时秋拉起美念夏，"我去引开他们。"
"不行！"美念夏死死抓住他袖子，"你一个人太危险！"
"我最清楚他们怎么跟踪。"喜时秋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得不像话，"相信我。"
他转身跳上消防梯时，美念夏突然想起去年冬天那个雨夜。她也是这样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黑暗里，然后第二天发现他在医务室输了三瓶葡萄糖。
直升机螺旋桨声越来越近。皓温沁拽着美念夏躲进水箱阴影里："别出声。"
探照灯扫过时，美念夏看见沸言澈把什么东西塞进李晓口袋。那是枚银色U盘，和她手里这个一模一样。
"等等！"她突然冲出去，"我有办法了！"
直升机轰鸣声盖住她的话。美念夏追到消防梯边缘，看着喜时秋的身影融入夜色。她握紧手机，输入一条信息：
【我知道你是谁了】
发送成功提示音响起的刹那，整个天台陷入绝对的黑暗。
"找到他们了！"耳机里传来兴奋的声音，"目标正在撤离天台。"
"不要打草惊蛇。"耳机另一端是女人的声音，"记住，只要U盘。"
美念夏躲在水箱后面数心跳。她听见三个脚步声，两个重一个轻。当第一个黑影靠近时，她猛地拉开保温杯——滚烫的姜茶泼在对方脸上。
"啊！"惨叫声响起，美念夏冲向楼梯间。身后传来追赶声，但她已经按下电梯按钮。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她愣住了。沸言澈、李晓、皓温沁都在里面，浑身湿透。
"你怎么知道……"沸言澈话没说完，美念夏就把U盘塞给他。
"有两个U盘对吧？"她盯着他眼睛，"刚才你给李晓的那个才是真的。"
李晓脸色煞白："你怎么知道？"
"因为王老师说要'真正的证据'。"美念夏扯了扯嘴角，"而皓温沁给我们的只是备份文件。"
电梯开始下降。美念夏靠着冰冷的金属壁，想起喜时秋消失前的眼神。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今天？
地下车库警报大作，安全屋里的灯光全灭了。皓温沁摸索着打开应急通道："去地铁站，那里人多。"
"等等。"沸言澈突然拉住她们，"我觉得……喜时秋故意被他们抓走。"
美念夏的心脏猛地收缩。她想起刚才那个蓝宝石戒指，想起喜时秋父亲是市重点高中校长，想起每次学校出事都有教育局的人来调查。
"他要去找他父亲。"她喃喃道。
手机再次震动，陌生号码发来新信息：【你猜对了】
美念夏的手指悬在屏幕上，久久没有按下。
"走吧。"她把手机塞进口袋，"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地铁通道里寒风呼啸，李晓突然停住脚步："我不走了。"
"什么意思？"皓温沁回头。
"我要去见王老师。"李晓眼眶通红，"当面问清楚。"
沸言澈冷笑："你觉得她会说实话？"
"至少让我死个明白。"李晓攥紧口袋里的U盘，"如果我是她的亲生女儿……"
"如果你真是她的女儿，她就不会用那种方式对待你。"皓温沁打断她，"我查过档案，二十年前福利院登记记录显示你是被遗弃在火车站的。"
李晓浑身发抖："所以她连这点都要骗我？"
"走吧。"美念夏轻轻拉她，"先去找喜时秋。"
地铁呼啸而来，车灯照亮她们苍白的脸。美念夏望着隧道深处，仿佛看见喜时秋站在某个角落，手里握着和她一模一样的U盘。
手机又震动起来，这次是语音通话。她接通，熟悉的声音带着笑意：
"美同学，好久不见。"
是王老师！
"你想怎样？"
"很简单，把U盘交出来，我就放过喜时秋。"
美念夏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她听见背景音里有重物坠地的声音，还有喜时秋压抑的闷哼。
"你对他做了什么？"
"没什么。"王老师轻笑，"只是让他尝尝当年暖知夏受过的苦。"
通话挂断的瞬间，美念夏扯断了手机耳机。她转头看向同伴们，眼里燃起从未有过的火焰：
"我们回去。"
"疯了？"沸言澈瞪大眼，"那是个陷阱！"
"正好。"美念夏扯了扯嘴角，"我也想看看，这位王老师到底有多大的胆子。"
地铁门即将关闭的刹那，一道黑影冲了进来。喜时秋满身酒气，左脸肿得老高。
"你……"美念夏话到嘴边又咽下。
"没事。"他扯了扯嘴角，"就是喝了几杯醒酒药。"
美念夏伸手碰他脸颊，他下意识躲了一下。这个细微的动作让她心口发疼——他还是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关心。
"你知道我说的是真的。"美念夏盯着他眼睛，"关于你父亲的事。"
喜时秋沉默许久，终于点头："我知道。"
地铁驶入光明站，车门打开的瞬间，美念夏看见站台上站着个穿黑风衣的女人。她戴着墨镜，右手晃动着一枚蓝宝石戒指。
"王老师。"她轻声说。
王老师摘下墨镜，露出一双狐狸似的眼睛。她指甲敲着站台栏杆，哒、哒、哒，像是倒计时。
"真没想到能在这见到你们。"她扫过众人，目光停在美念夏脸上，"尤其是你，暖知夏当年可没这么不知死活。"
沸言澈往前半步，挡在美念夏面前。他袖口沾着干涸的血迹，在灯光下泛着暗红。
"少废话。"他嗓音沙哑，"喜时秋在哪？"
"安全得很。"王老师笑，"只要你们交出U盘。"
李晓突然伸手扯住美念夏衣角。她整个人都在发抖，却把装着假U盘的袋子攥得死紧。
皓温沁摸出个金属小瓶，悄悄拧开盖子。那是她从安全屋里带出来的烟雾弹，味道呛人。
"三、二、一。"王老师忽然抬手。
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来。地铁通道里回荡着刺耳的脚步声，像暴雨来临前的闷雷。
沸言澈拽着美念夏往车厢后退："跑！"
"来不及了。"喜时秋按住他肩膀，"前面也有。"
人群开始尖叫，四散奔逃。有个小女孩的气球脱手飞起，在混乱中炸开。
美念夏盯着王老师右手。蓝宝石戒指在日光灯下泛着幽光，和监控画面里的一模一样。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问。
"很简单。"王老师往前走，"把不属于你们的东西交出来。"
皓温沁突然把烟雾弹踢向铁轨。白烟腾起的瞬间，沸言澈挥棒球棍砸向最近的黑衣人。金属相撞声混着惨叫，惊得站台鸽子扑棱棱飞起。
"跑！"喜时秋抓住美念夏手腕。
他们冲进反方向的地铁通道，身后追兵的脚步声震得墙壁簌簌发抖。
"这是末班车。"李晓喘着气，"出口都被堵死了！"
美念夏手机震动。陌生号码发来照片
——是喜时秋
被绑在椅子上，嘴角带血。
"他们早就在等我们。"她咬牙，"从一开始就在骗我们。"
"不是。"喜时秋突然说，"刚才那个是假的。"
他从口袋掏出个微型接收器，屏幕闪着红点："我留了个定位器在他们车上。"
沸言澈猛地刹住："你是说……"
"跟我来。"喜时秋拐进应急通道，"我知道他们要把我们带到哪去。"
脚步声渐渐远了。通风管道呼呼作响，吹得美念夏刘海贴在额头上。她摸到手机，给陌生号码回了条信息：
【我想谈谈】
发送成功提示音响起时，她听见头顶传来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某个装置启动的声音。
"快走。"皓温沁脸色发白，"他们在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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