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深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他摸出那部屏幕裂成蛛网的旧手机，收到一条短信：【073号玩家，欢迎来到第二副本"镜中世界"。当前存活玩家：3/46。任务倒计时：23:59:59。】
短信末尾有个附件，点开是段监控录像：苏晚站在镜子前，她的身后站着另一个自己，穿着和他一样的蓝校服，后颈的数字是073-00。
"叮——"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玩家查看隐藏信息，触发惩罚任务：找到镜子里的苏晚。奖励：解锁角色记忆；惩罚：永久失去一项感官。】
林深抬头看向教室的窗户。玻璃上蒙着层白雾，他用指尖擦开，看见自己的倒影——不，不是他自己，倒影的后颈有串数字：073-00。
"苏晚？"他轻声喊。
坐在第三排的女生抬起头，她的眼睛是琥珀色的，和录像里的"另一个苏晚"分毫不差。
"林深同学，"她的声音像浸了蜜，"你终于看见我了。"
林深的后颈发烫。他摸出夏小满的画本，翻到最后一页，画里的男孩正转头看向他，眼神和镜子里的苏晚一模一样。
"你是谁？"
"我是073号的原始宿主。"苏晚站起来，她的校服下摆没有铅笔灰，"三年前的实验中，他们把我做成了容器，但我逃了出来。现在的你，不过是他们用我的细胞培养的复制品。"
教室的门被推开，老班的影子投在墙上。他的身体还是半透明的，但这次林深看清了他的脸——那是张和林深、和苏晚都相似的脸，只是更苍老。
"复制品，"老班的声音像两块石头摩擦，"你不该存在的。"
"叮——【主线任务更新】：摧毁实验舱核心。奖励：恢复自由身份；惩罚：成为新实验体。"
林深看向苏晚，她的眼神变了，不再是之前的冷静，而是带着某种狂热的期待："去实验楼顶楼，那里有控制整个游戏场的中枢。但要小心，每个玩家体内都有追踪芯片，一旦靠近中枢......"
"就会变成他们的养料。"林深接口道。他能感觉到后颈的数字在跳动，073-06变成了073-07，那是苏晚的倒计时。
"你标记我了？"苏晚歪头笑，"真可爱，不过没用的。原始宿主的细胞可比复制品高级多了。"
她转身走向门口，林深下意识跟上。走廊里的声控灯不再亮起，黑暗中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是其他玩家，他们的后颈都浮着数字，073-08，073-09，073-10......
"他们都是复制品？"林深问。
"不，"苏晚的声音从前方传来，"他们是失败品。上一批玩家里，只有你和我是成功的。"
实验楼的大门敞开着，月光透过天窗照进来，中枢设备在平台上泛着幽蓝的光。林深冲过去，却在触碰的瞬间被弹开。他这才发现，设备表面布满血手印，每道手印里都嵌着半枚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片——和楼梯间墙皮里的一样。
"需要用原始宿主的血。"苏晚走到他身边，举起手腕，那里有道新鲜的伤口，"但我现在不想死。"
她突然抓住林深的手，指甲刺进他的掌心。鲜血滴在中枢设备上，金属片开始融化，露出下面的红色按钮。
"按下去。"苏晚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林深的手指悬在按钮上方，他能感觉到后颈的数字在疯狂跳动：073-00，073-00，073-00......
"你到底是谁？"他问。
"我是073号的本尊。"苏晚的笑容变得温柔，"而你，是我最满意的复制品。"
按钮被按下的瞬间，整个实验楼剧烈震动。林深看见无数光束从设备中射出，缠绕在每个玩家身上。老班的身体开始崩解，露出里面的机械骨架，宿管阿姨的脸融化成浆糊，露出底下金属质地的颅骨。
"成功了。"苏晚松开他的手，"现在，该回家了。"
林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身体里抽离，他的记忆开始模糊。最后一刻，他看见苏晚后颈的数字变成了073-00，和自己的重叠在一起。
"叮——【副本通关】。检测到玩家为原始宿主，开启隐藏奖励：记忆回溯。"
林深的意识陷入黑暗前，听见系统最后的提示：【下一副本已准备就绪，玩家073号，欢迎来到"时间废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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