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雨总下得缠绵，霍格沃茨的走廊里飘着潮湿的水汽，连画像里的人物都裹紧了披风，抱怨着“这鬼天气什么时候才停”。你抱着一把黄油啤酒味的雨伞，快步往温室走去——今天轮到你照料三年级的魔药植物，尤其是那几盆刚培育出的薄荷藤，需要定时通风，不然很容易烂根。
温室在城堡东侧，远离其他教学楼，雨天里更显安静。推开门时，暖湿的空气夹杂着薄荷的清香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你放下雨伞，拿起墙角的喷壶，刚走到薄荷藤旁边，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不轻不重，带着点刻意放轻的节奏，还有那股淡淡的雪松味。
你回头，果然看见德拉科站在温室门口。他没打伞，黑色长袍的肩头沾了点雨水，铂金色的头发湿漉漉地贴在额前，少了几分平时的锐利，多了点狼狈的少年气。他手里拿着一本《高级魔药制作》，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你来这里做什么？”你放下喷壶，走到他身边，“斯莱特林的魔药课不在这个温室。”
德拉科抬头看你，银灰色的眼睛里带着点不耐烦，“我找曼德拉草的汁液，斯内普要我们配制活地狱汤剂，斯莱特林温室的汁液不够了。”他的目光扫过温室里的植物，落在你身后的薄荷藤上，“赫奇帕奇果然只配照料这些没用的草本植物。”
你没在意他的嘲讽，反而注意到他的袖口沾了点泥土，好像刚才在外面摔过跤。“曼德拉草在最里面的架子上，”你指了指温室深处，“不过它的汁液需要用银质容器装，不然会失效。你带容器了吗？”
德拉科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他早上急着出门，只带了书和魔杖，根本没带容器。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该死。”他低声骂了一句，转身就要走，大概是想回宿舍拿。
“等等。”你叫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银质瓶子——这是你奶奶给你的生日礼物，用来装自制的薄荷精油，平时放在身边提神。“用这个吧，”你把瓶子递给他，“里面的精油我已经倒出来了，洗干净了的。”
德拉科看着你递过来的瓶子，又看了看你——你的黄色围巾上沾了点薄荷叶子的碎末，眼睛亮晶晶的，没有丝毫嘲讽，只有真诚的帮助。他心里有点别扭，好像每次面对你的善意，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我才不用赫奇帕奇的东西。”他别开脸，语气硬邦邦的，可脚步却没动。
你笑了笑，把瓶子放在旁边的桌子上，“随你。不过斯内普的魔药课还有半小时就要开始了，你要是回去拿容器，肯定会迟到。”说完，你转身继续照料薄荷藤，故意不再看他。
温室里只剩下喷壶喷水的声音和窗外的雨声。德拉科站在原地，看着桌子上的银瓶子——瓶子很精致，上面刻着细小的花纹，一看就是很珍贵的东西。他咬了咬牙，心里天人交战：用吧，好像在接受你的施舍；不用吧，又要被斯内普批评，还要被斯莱特林的同学嘲笑。
最后，他还是拿起了瓶子。走到曼德拉草架子前，小心翼翼地抽取汁液，银瓶子反射着温室的灯光，晃得他眼睛有点花。他想起刚才你递瓶子时的眼神，想起上次你捡到他的徽章却没有据为己有，心里泛起一丝莫名的暖意。
“喂。”他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薄荷藤为什么要每天通风？”
你正给一盆薰衣草浇水，听见他的问题，有点惊讶——他居然会主动问植物的事？你转过身，耐心解释：“薄荷喜欢干燥的空气，雨天温室里湿度太大，不通风的话，根部会滋生细菌，叶子就会发黄。就像人在潮湿的地方待久了，会生病一样。”
德拉科点点头，没再说话，可手里抽取汁液的动作却慢了些，偶尔会偷偷看你照料植物的样子——你蹲在花盆前，手指轻轻拂过叶片，眼神专注又温柔，像在对待什么宝贝。他突然觉得，这样的画面好像也不错，比在斯莱特林休息室里听那些人吹嘘家世有趣多了。
抽取完曼德拉草汁液，他把瓶子揣进怀里，走到你身边，“瓶子……我用完会还给你。”他的声音有点不自然，“在哪里找你？”
“每天下午四点，我都会来这里照料植物。”你抬头看他，笑了笑，“或者你可以放在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的门口，跟画像里的胖夫人说一声，她会转给我的。”
德拉科“嗯”了一声，转身往门口走。走到门口时，他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你，“刚才……谢谢你。”声音很轻，几乎被雨声盖住，可你还是听见了。
你心里一暖，朝他挥了挥手，“快去上魔药课吧，别迟到了。”
德拉科没再说话，推开门走进雨里。黑色的长袍很快消失在走廊尽头，可温室里好像还残留着他的雪松味，混着薄荷的清香，很好闻。
你继续照料植物，嘴角一直带着笑意。刚才德拉科说“谢谢你”的时候，耳朵尖是红的，像温室里刚开的天竺葵花瓣。你想起多比说的，他给流浪猫喂牛奶的事，心里越来越觉得，这个斯莱特林的少年，其实很温柔，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
下午四点，你准时来到温室。刚推开门，就看见桌子上放着那个银瓶子，旁边还多了一个小小的纸包。你走过去，打开纸包——里面是几块精致的巧克力，包装纸上印着马尔福家的纹章，一看就是从家里带来的。
瓶子洗得很干净，里面还放了一张小纸条，是德拉科的字迹，很工整，却带着点刻意的潦草：“谢了。巧克力是家里剩下的，没人吃。”
你拿起一块巧克力，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带着点微苦的可可味，很好吃。你把银瓶子放进口袋，又把巧克力小心翼翼地收起来，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暖的。
接下来的几天，你每天下午来温室，都会在桌子上发现一点小惊喜——有时是一颗亮晶晶的玻璃珠，有时是一片晒干的银杉叶，有时是一小束野生的蓝铃花。不用想也知道，是德拉科放的。他从来不在下午四点出现，大概是不好意思和你碰面，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感谢。
你把那些小礼物都放进一个木盒子里，放在宿舍的书架上。每次看到它们，你都会想起德拉科银灰色的眼睛和发红的耳朵尖，忍不住笑出来。
周五下午，你照常来温室。刚推开门，就看见德拉科站在薄荷藤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花盆，里面种着一株银杉苗。他看见你，明显愣了一下，手里的花盆差点掉在地上。
“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有点慌，下意识地把花盆藏在身后，“我……我只是来还东西的。”
你走过去，笑着说：“我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德拉科没办法，只能把花盆递过来，“银杉苗，适合种在温室里，不容易死。”他别开脸，“也是家里剩下的，没人要。”
你接过花盆，银杉苗的叶子翠绿，带着清新的草木味。你抬头看他，发现他的耳朵又红了，忍不住打趣：“马尔福家怎么有这么多‘没人要’的东西？”
德拉科的脸瞬间红了，“你管不着！”他说完，转身就要走，却被你叫住。
“德拉科，”你叫他的名字，这是你第一次这么叫他，“下周三是霍格沃茨的万圣节舞会，你会去吗？”
德拉科的脚步顿住，他回头看你，银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还有点不易察觉的期待。他沉默了几秒，才故作随意地说：“当然。斯莱特林的人怎么会缺席这种场合？”
“那……”你咬了咬唇，鼓起勇气说，“如果你没有舞伴的话，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德拉科愣住了，他看着你，眼睛亮晶晶的，像落了星光。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点点头，声音有点沙哑：“好。”
你心里一喜，刚想再说点什么，他却突然转身跑了，黑色的长袍在风里飘着，像一只慌慌张张的黑鸟。
你抱着银杉苗，站在温室里，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嘴角笑得合不拢。薄荷的清香飘过来，混着远处传来的万圣节装饰的南瓜香，你突然觉得，这个十月的雨天，一点都不冷了。
而你不知道的是，德拉科跑出温室后，靠在走廊的墙上，心脏怦怦直跳。他摸了摸口袋里的舞会邀请函——本来是准备下周送给你的，没想到你先邀请了他。他看着手里的邀请函，上面还没写名字，却已经被他攥得有点皱了。
“赫奇帕奇……”他低声念着，嘴角忍不住向上弯起来，银灰色的眼睛里满是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走廊里的雨还在下，可他却觉得，心里好像有一束阳光，正慢慢照进来，驱散了所有的冰冷和伪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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