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温》：周柯宇x你

晚上八点十分，你抱着厚厚的乐谱夹站在录音棚门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走廊里的声控灯随着你的脚步亮起又熄灭，只有这间棚子还亮着暖黄的光，门缝里漏出的钢琴声断断续续，是周柯宇下午一直在磨的副歌旋律。

你深吸一口气推开门时，他正坐在钢琴前，黑色卫衣的袖子卷到小臂，指尖在琴键上停顿着，像是在琢磨某个和弦。听到动静，他转过头，睫毛在眼下投出浅影，手里还捏着支银色的笔——笔杆上缠着圈透明胶带，是你早上看到他笔摔断后临时缠的。

“乐谱整理好了？”他的声音比下午录音时低了些，带着点练声后的微哑，起身时顺手把琴盖往下扣了半寸，“我还以为你今天先回去了。”

你把乐谱夹递过去，目光不自觉落在他缠胶带的笔上：“刚才核对了两遍，怕标错换气点。”其实是听说他要留到很晚，特意多花了半小时检查——早上他录到第五遍时，因为乐谱上一个模糊的标记卡了节奏，你至今记得他皱着眉反复听回放的样子。

周柯宇翻开乐谱，指尖划过你用荧光笔标亮的乐句，忽然笑了：“这里标得比上次清楚多了。”他抬头看你，眼睛弯成浅弧，“上次你把‘弱起’写成‘弱气’，我还琢磨了半天怎么‘弱气’地唱。”

你脸颊发烫，伸手想把乐谱抢回来：“那不是第一次做这种活嘛！”话没说完，他已经把笔递过来，笔杆上的胶带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改过来就好，我刚开始记谱也总出错。”

录音棚的时钟走到九点，外面的走廊彻底安静下来。周柯宇把乐谱放在琴架上，转身从角落里的储物柜里拿出个保温袋，掏出两盒还冒着热气的粥——一盒是你爱吃的蔬菜瘦肉粥，另一盒是他常点的海鲜粥，粥盒上印着公司楼下那家小餐馆的logo。

“下午让助理订的，想着你可能没吃晚饭。”他把蔬菜粥推到你面前，又从口袋里摸出两双一次性筷子，“这家粥熬得稠，冷得慢，你试试。”

你接过粥盒，暖意从指尖传到胃里。早上你随口跟同事提过一句“最近总想吃点热乎的”，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低头喝粥时，你瞥见他粥盒里的虾仁都挑了出来，放在一边的小碟子里——你忽然想起上周一起吃工作餐，他说自己对虾有点过敏，当时你还笑他“连虾仁都怕”。

“怎么不吃虾仁？”你指了指他的小碟子。

他正低头搅着粥，闻言抬头笑了笑：“刚挑出来的时候没注意，早知道给你了。”说着就把碟子推过来，“你不是喜欢吃海鲜吗？这个没沾到我的粥。”

你没接，反而把自己粥里的青菜夹了过去：“我不爱吃青菜，你帮我解决。”其实是知道他最近练舞多，需要多吃点蔬菜，却不想说得太刻意。

他愣了一下，随即夹起青菜放进嘴里，眼睛亮了亮：“这家青菜煮得软，比上次外卖点的那家好吃多了。”你看着他认真吃青菜的样子，忽然觉得，平时在舞台上带着疏离感的人，私下里其实像个没长大的少年——比如他会因为买到限量版的运动袜开心半天，会在练舞时被镜子里的自己绊倒后假装淡定地整理衣服。

喝完粥，周柯宇重新坐到钢琴前，按下播放键。熟悉的旋律流淌出来，是他新写的demo，还没填歌词。他靠在椅背上，手指跟着节奏轻轻敲着琴键，忽然转头问你：“你觉得这段副歌，用‘星光’还是‘晚风’当关键词好？”

你凑过去，耳朵不小心碰到他递来的监听耳机，里面的旋律温柔得像深夜的月光。“‘晚风’吧。”你斟酌着说，“上次你唱到‘夜里的风’那句时，声音比平时软，和‘晚风’更搭。”

他眼睛亮了亮，拿起笔在乐谱空白处写下“晚风”两个字，字迹清隽，和他平时签名的凌厉不太一样。“我也是更倾向‘晚风’。”他顿了顿，忽然把耳机往你耳朵上又推了推，“再听一遍，看看哪里需要改。”

耳机里的旋律清晰起来，他的声音裹着电流，轻轻落在耳边。你忽然想起下午录音时，他因为一个转音不满意，反复录了十遍，直到嗓子都有点哑了还在坚持。当时你递水给他，他接过时说了句“再试最后一遍”，眼神亮得像有光。

“这里的转音可以再柔一点。”你指着乐谱上的标记，“刚才听的时候，觉得稍微硬了点，像……像风吹过树叶，太急了就没那么软。”

周柯宇没说话，只是按下暂停键，手指在琴键上反复弹那段转音。弹到第三遍时，他忽然抬头看你：“这样呢？”琴键发出的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像晚风拂过窗帘。

你点头，刚想说“就是这样”，就见他拿起笔，在“晚风”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树叶图案，笔尖顿了顿，又添了片更小的叶子，凑成了两棵并排的小树苗。

“标记一下，免得明天又忘了。”他把笔放下，耳尖悄悄泛红，“上次画的太阳被助理笑像西红柿，这次应该像树叶了吧？”

你看着乐谱上的小树苗，忽然笑出声：“比西红柿像多了，至少能看出来是植物。”他也跟着笑，录音棚里的空气好像都变得甜软起来，连墙上的时钟滴答声都慢了半拍。

十一点，你收拾好乐谱夹准备走，周柯宇忽然从储物柜里拿出个帆布包，递给你：“里面有个东西，你回去再看。”包上印着他之前参加活动的logo，还带着点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你抱着帆布包走到录音棚门口，回头时正撞见他靠在钢琴上看你，手里还捏着那支缠胶带的笔：“路上小心，明天不用太早来，我跟助理说让她先对接一下。”

回到家，你打开帆布包，里面是个硬壳笔记本，封面上印着小小的钢琴图案。翻开第一页，是他手写的字迹，开头写着“常用的换气技巧”，下面列了三条简单易懂的方法，最后还画了个和录音棚里一样的小树苗，旁边写着“下次帮我听听，看有没有进步”。

你翻到最后一页，发现夹着张便签，上面是他的字迹：“下周要去练舞室合练，我问过练舞老师，说可以带你去看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舞台动作怎么跟歌声配合吗？”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笔记本上。你想起录音棚里他认真记谱的样子，想起他挑出来的虾仁，想起他画的小树苗，忽然觉得，那些加班到深夜的疲惫、担心出错的紧张，都被这些细碎的温柔填满了。

第二天早上，你抱着笔记本去公司，刚走到录音棚门口，就看见周柯宇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两盒热豆浆，见你过来，把其中一盒递过来：“楼下早餐店买的，无糖的，你上次说喝不了太甜的。”

你接过豆浆，指尖碰到他的手，温温的。他低头看了眼你怀里的笔记本，笑着问：“昨天的技巧有用吗？”

“还没试，不过写得很清楚。”你抬头看他，阳光落在他肩上，把他的头发染成浅金色，“对了，下周去练舞室，我能录点视频吗？想记下来慢慢看。”

他点头，眼睛亮得像清晨的阳光：“当然可以，到时候我让老师慢动作教一遍，你要是想学，我也能帮你喊拍子。”

录音棚的门被风吹开，里面传来熟悉的钢琴声，是他昨天磨了很久的副歌。你抱着豆浆，看着身边的周柯宇，忽然觉得，最好的陪伴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承诺，而是他会记住你说过的每一句话，会在你需要的时候递上一杯热豆浆，会在录音棚的余温里，陪你一起，把每个平凡的日子，都过成带着旋律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