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

初冬的清晨，薄雾还没散尽，柚子就站在玄关，帮羽奈整理出差的行李箱。羽奈这次说要去邻市做一个项目，要去整整一周，是她工作以来离家最久的一次。

“厚外套记得带，邻市比这边冷，”柚子把一件灰色的羽绒服叠好，放进箱子里，又拿出一个暖手宝塞进去，“这个充电的，晚上画图冷了就用。还有，每天要给我打电话，不许像上次一样，忙到忘了时间。”

羽奈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带着点刻意的轻松：“知道了，小管家婆。我会每天给你报平安，项目结束了，还会给你带邻市的特产——你上次说想吃的那家栗子糕。”

柚子转过身，踮起脚尖在她唇上亲了一下：“早点回来，我会把家里收拾好，等你回来给你做草莓蛋糕。”

“好。”羽奈笑着点头，眼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愧疚，快得让柚子来不及捕捉。

其实根本没有什么邻市的项目。昨天晚上，她接到了阿哲的电话，声音抖得像筛糠：“姐……东哥的人要抢我们这边的码头地盘，还说要把我们这些‘老东西’赶尽杀绝……阿凯他们都被打伤了，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真的完了……”

羽奈握着手机，站在阳台，看着客厅里柚子认真备课的背影，心里像被刀割一样。她早就发誓要远离那些打打杀杀的日子，要和柚子好好过日子，可阿凯他们是她当年混圈子时，唯一真心待她的兄弟，阿凯还曾为了护她，替她挡过一刀。她不能不管。

“地址发我，”羽奈的声音冷得像冰，“别告诉任何人，尤其是柚子。”

送羽奈去车站的时候，柚子还在叮嘱她注意安全。羽奈坐在车里，看着窗外柚子挥手的身影越来越小，心里的愧疚越来越深。她拿出手机，给柚子发了条消息：“到了给你说，爱你。”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放进了口袋里。

车子没有往车站的方向开，而是朝着郊区的废弃码头驶去。越靠近码头，空气里的血腥味和铁锈味就越浓。车子停在码头入口，阿哲已经在那里等了，脸上带着伤，手里握着一根钢管：“姐，你可算来了！东哥的人已经在里面了，说给我们最后半小时，要么让出码头，要么就拼个你死我活！”

羽奈推开车门，从后备箱里拿出一件黑色的冲锋衣穿上，把灰色长发束成高高的马尾，露出腕上的“柚子”纹身。她活动了一下手腕，指节发出清脆的响声，琥珀色的眸子里没有了平时的温柔，只剩下冰冷的狠劲：“带我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