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姚彦把李园拉到训练馆角落，压低声音晃了晃手机里的餐厅预订信息：“下周六晚上那家私房菜，我已经订好位置了。”李园立刻心领神会，凑过去补充：“到时候我找借口说临时有事，让樊振东送程晨过去，再把他俩的迟到时间掐错开，保证不露破绽。”两人相视一笑，连细节都没放过，连“让樊振东提前准备点程晨爱吃的甜品”都记在了小本本上。

　　樊振东捏着手机反复确认餐厅定位，指尖都有些发烫。推开包间门时，他特意放慢脚步，目光落在程晨身上的瞬间，耳尖悄悄泛红，落座后还下意识把提前备好的菜单往她那边推了推，声音比平时训练时轻了几分：“看看想吃什么，这家的招牌菜我提前问过，应该合口味。”

　　樊振东攥着水杯的手指微微收紧，视线先落在桌面又快速抬向程晨，话到嘴边顿了半秒才开口，声音比平时低了些，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发紧：“我、我是樊振东，平时……平时主要练乒乓球。”说完没等程晨回应，又慌忙补充：“要是你对打球没兴趣，咱们也能聊点别的，我都能听。”

　　程晨把面前的水杯轻轻往桌边推了推，抬眼看向樊振东时嘴角还带着点笑意：“说起来你可能还认识我教练，是张继科。我跟我合作伙伴一起报的他的班，每周固定去练两次，现在总算能跟得上基础节奏了。”

　　樊振东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杯壁，眼神里带着点不确定的犹豫，话到嘴边又顿了顿，才轻声开口：“对了，我之前好像听人提过一嘴……说继科哥他，在追你？我就是随便问问，要是我听错了，你别介意啊。”

　　程晨指尖轻轻搭在桌沿，语气坦然又带着点无奈，抬眼看向樊振东时眼神很清亮：“他确实在追我，这段时间也挺照顾我的。但说实话，我对他没那种感觉，一直都只把他当教练和前辈看，之前也委婉跟他说过了，希望他能明白。”程晨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话锋一转时眼里带了点笑意，语气也轻快起来：“对了，我也正式自我介绍下吧——我是做音乐的，具体是音乐制作人，平时主要帮歌手做编曲和后期，偶尔也会自己写点小样。”

　　程晨指尖轻轻蜷了蜷，语气里带着点恍然大悟的哭笑不得，抬眼看向樊振东时眼神很坦诚：“我其实是被李园硬拉来吃饭的，压根没料到这是场相亲。要是你对我没那种意思也没关系，咱们不用觉得尴尬，做朋友也挺好的。”樊振东一听这话，连忙摆摆手，掌心朝外翻着，动作都带着点急切，耳尖还没褪尽的红意又深了些：“不是不是，我没说没兴趣！”他顿了顿，眼神认真起来，声音也稳了稳：“我觉得……咱们挺合得来的，要是你愿意，咱们可以试着谈谈，不用急，慢慢了解也行。”

　　餐盘落桌的轻响打破短暂的安静，两人低头默默扒了两口饭，气氛稍显凝滞。樊振东放下筷子，指尖蹭了蹭餐碟边缘，率先开口打破僵局，语气带着好奇：“对了，你做音乐制作人挺厉害的，我有点好奇，以前怎么没想着做练习生，反而选了这条路呀？”程晨用筷子拨了拨碗里的菜，语气轻缓带着点回忆的味道：“以前我和李园在同一家公司，本来都要准备做练习生了。但那时候我们年龄太小，加上没什么背景，公司也没怎么重视。后来还是带我们的导师觉得可惜，建议我们转做音乐制作人，说这样更能长久地留在这个行业里，我们就听了他的话。”

　　樊振东夹菜的动作顿了顿，眼里露出几分惊讶，随即又满是佩服，语气也真诚了不少：“原来你还在韩国待过这么久啊！打拼十多年肯定特别不容易，现在在国内能有小名气，都是你一点一点拼出来的，真厉害。”程晨拿起水杯抿了口，语气里带着点轻描淡写的坦然，眼神却亮了亮：“之前在韩国的时候，帮不少国外歌手写过歌，回来之后也没停下，内地好多歌手的作品里，也有我写的曲子。其实就是做自己喜欢的事，没想到能被这么多人用。”

　　樊振东放下筷子，眼神里满是真切的理解，语气也放得更柔和：“能做到这样真的太不容易了。不管是在国外打拼，还是写歌给这么多歌手用，背后肯定熬了不少夜、费了很多心思吧？你一直都在咬牙坚持自己喜欢的事，特别厉害。”

　　包间门被轻轻推开，李园和姚彦探着脑袋进来，眼神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李园率先笑着开口，语气里满是试探：“哎哟，我们没打扰吧？看你们这氛围挺好的，聊得怎么样呀？”姚彦也跟着凑过来，冲两人挤了挤眼，补充道：“对呀对呀，有没有发现什么共同话题？”听到这话，樊振东和程晨都愣了一下，脸颊不约而同地泛起浅红，一时没接话，气氛瞬间又僵了几分。还是樊振东先回过神，清了清嗓子，避开两人打趣的目光，略显局促地开口打破僵局：“没、没什么，就随便聊了聊，挺好的……”话没说完，还悄悄抬眼瞥了程晨一眼，像是在确认她的反应。

　　程晨倒是没显露出什么不好意思，只是放下筷子，顺着樊振东的话轻轻点头，语气自然得像是在说寻常事：“嗯，聊得挺顺畅的，说了些以前工作和练球的事儿。”她抬眼看向李园和姚彦，还笑着补了句，“你们俩这突然过来，倒像是来‘查岗’的。”李园立刻装作委屈的样子，伸手搭在门框上，故意拉长了语调：“哎哎哎，我们可是专门过来吃饭的，还特意给你们带了甜品呢！怎么，这是不欢迎我们俩呀？”说着就晃了晃手里的纸袋，眼神里满是促狭的笑意。

　　程晨表示“我可没说，某些人做贼心虚才拿小蛋糕过来请罪的吧？”程晨看着李园手里的蛋糕，“也就你知道能拿蛋糕哄好我。”程晨傲娇看着李园。

　　李园见程晨语气里带着点调侃，立刻收起玩笑模样，双手合十凑到她面前，带着点讨好的笑意：“好啦好啦，我知道错了！下次要是再安排这种事，我肯定提前跟你说清楚是相亲，绝对不搞突然袭击了，你就别念叨我啦！”

　　樊振东看着眼前这阵仗，耳尖又悄悄红了，连忙起身往旁边挪了挪椅子，语气带着点急切地打圆场：“别站着了，快坐快坐，菜刚上没多久，还热着呢。”说着还顺手把桌上的餐具往两人那边推了推，生怕气氛再僵下去。李园一屁股坐下，就忍不住对着樊振东眨了眨眼，语气里满是“我可帮你挖到料”的得意：“小胖你别听程晨说得云淡风轻，当初我们在韩国的时候，她可一直悄悄关注你呢！你比赛直播她基本没落下过，有时候还会跟我念叨‘樊振东今天这球打得也太绝了’！”

　　程晨耳尖“唰”地红了，伸手轻轻拍了下李园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点嗔怪又藏不住慌乱：“李园！你这胳膊肘也太往外拐了，什么都往外说！”说着还别开脸，假装去看桌上的菜，指尖却悄悄攥紧了桌布。李园一听程晨这话，立刻和姚彦对视一眼，两人眼里都闪着促狭的光。李园率先笑着开口，语气笃定得很：“哎呀，这媒婆我们俩今天是当定了！”姚彦也跟着点头，还故意朝樊振东挤了挤眼：“就是，这么好的缘分，我们可得帮着好好撮合撮合。”这话一出口，樊振东的脸颊瞬间红到了耳根，低头攥着筷子半天没敢抬头；程晨也没好到哪儿去，指尖轻轻蹭着杯壁，眼神飘向窗外，连耳尖都泛着淡淡的粉色，两人都没好意思接话。

　　程晨放下水杯，语气带着点不容置喙的认真，眼神也亮得很坚定：“我相不相亲跟他有什么关系啊？我和他本来就没什么特殊关系，一直都只把他当教练和前辈看，没必要特意跟他说这个。”话说完，还轻轻蹙了下眉，显然觉得这问题本身就有点多余。李园见状连忙拍了拍程晨的肩膀，又朝姚彦使了个眼色，语气带着点护着人的强势：“就是啊！我们程晨跟谁相亲、处不处对象，都是她自己的事儿，旁人哪有资格管！再说了，她跟张继科本来就只是师徒情分，压根没必要扯到一块儿说。”说着还故意岔开话题，拿起菜单晃了晃，“快别聊这个了，你们看看还想加点什么菜？”

　　樊振东没插话，只是安静地听着几人的对话，指尖轻轻摩挲着菜单边缘。等李园岔开话题，他才抬眼，目光在菜单上扫了一圈，轻声开口问：“你们看看还想吃点什么？这家的糖醋排骨和清蒸鱼据说不错，要不要加两份？”说着还把菜单往程晨那边递了递，眼神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征询。程晨瞥了眼还在偷笑的李园和姚彦，嘴角勾出点无奈又好笑的弧度，接过菜单随手翻了翻，语气带着点调侃：“就加份排骨吧，我看她俩这瓜吃得也差不多饱了，再多菜怕是要浪费。”说着把菜单递回给服务员，还不忘朝李园两人扬了扬下巴。

　　饭刚吃完，李园就故意揉了揉肚子，拉着姚彦站起身：“哎呀，吃得好撑，我跟姚彦还有点事得先撤了！”姚彦立刻心领神会，跟着附和：“对对，小胖你刚好顺路，就麻烦你送程晨回家呗，晚上不安全。”两人一边说一边往门口退，还不忘冲樊振东挤眼，生怕他不接话。樊振东看着两人默契的模样，忍不住低笑一声，转头看向程晨，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藏不住的温柔：“我送你吧，再不送，姚彦姐的眼睛估计都要挤坏了。”说着还朝门口挥了挥手，算是跟李园、姚彦道别。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夜色里，车厢里的气氛比饭桌上柔和了不少。樊振东先打破了安静，目视着前方路况，语气里带着点对赛事的期待：“之前看新闻说巴黎奥运会的场馆差不多建好了，你有关注过吗？”

　　程晨靠着车窗，指尖轻轻敲了敲玻璃，笑着回应：“偶尔刷到过，听说乒乓球馆的灯光设计还挺特别的。对了，你们队里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针对性训练了？”

　　“嗯，最近一直在调整战术，适应不同对手的打法。”樊振东提到训练，语气认真了些，又转头看了她一眼，“你要是有时间，到时候会看比赛直播吗？”

　　程晨愣了下，随即点头，眼里带着真诚的笑意：“肯定会啊，到时候守着屏幕给你们加油，争取拿块金牌回来。”